“所以你信了她,觉得我红杏出墙?”
“不!”赵玄佑急忙否认,“我从没这样想过!”
玉萦听到这里,却是别过脸去。
“她说裴拓在漓川行宫的时候就很欣赏你,我想起你那时候跟着裴拓读书,倘若你不是侯府丫鬟,或许先喜欢的人是裴拓。”说到这里,赵玄佑苦笑道,“今日我在相府看到了裴拓的手书,这才知道你一直临的是他的帖。”
“别说了。”
玉萦觉得胸口堵得慌。
孙倩然会在赵玄佑跟前挑拨离间,她一点也不奇怪。
在京城对她这通房丫鬟说三道四的人多了,不差孙倩然一个。
她在意的从来都是赵玄佑的态度。
他因为她见裴拓吃飞醋,玉萦可以劝解哄他,他介意玉萦临裴拓的书法,玉萦也可以跟他解释。
偏他是受了旁人的挑唆,实在让玉萦生气。
外头那么多说她闲话的人,今日听了孙倩然回来闹,明日再听了别人的呢?
玉萦越想越觉得难受。
她站起身,想往外走,被赵玄佑伸手抓住胳膊:“萦萦,你去哪儿?”
“我想静一静,今晚去泓晖堂住。”
赵玄佑的神情僵了片刻,听得出玉萦的语气有点凉。
他知道自己触了玉萦的逆鳞,再多说下去怕是惹她更生气,于是自甘退让。
“你留在这里,我去泓晖堂住。”
玉萦把手收了回来,重新坐到榻边,不等赵玄佑再说什么,泠然道:“好走不送。”
赵玄佑沉声道:“你早些休息。”
出了棠梨院,赵玄佑走得飞快,脑中还回响着玉萦刚才的逐客令。
快走到泓晖堂门口的时候,赵玄佑的烦闷愈发沉郁,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一记重拳打在了旁边树干上,本就变黄的树叶几乎尽数被震落下来,发出簌簌的声音。
元缁许久没见他发这么大火,缩着脑袋站在一旁,根本不敢发出声音。
赵玄佑静静站在树下,想着今日与玉萦的争执。
玉萦并非因为他吃醋而气恼,而是因为他中了外人挑拨才动怒。
只不过,孙倩然的本意是让赵玄佑以为玉萦和裴拓旧情复燃,而赵玄佑却因为她的一句话担心自己并非是玉萦的首选。
事情虽不一样,但的确是因为外人挑唆而起,这口锅赵玄佑愿意认。
自从两人从沙暴里平安出来之后,日子一直是很惬意的。
白日里出门办差,再怎么乏,再怎么累,夜里回到玉萦身边的事总有她软语相伴。
也是他好日子过久了,生出这些无用的小心思来。
深秋夜里很凉,不过今晚是个晴夜。
月明星稀,清辉朗照。
玉萦把他赶回泓晖堂,固然有赌气的成分,却也真动了怒。
赵玄佑吹了许久的冷风,满腔的烦躁终于渐渐消融,方感觉到砸树的手背隐隐作痛。
他转过身,快步回了棠梨院。
屋子里,盼夏端了水给玉萦净足。
玉萦一边泡脚,一边闭目养神,听到屋外的秋月喊了声“侯爷”。
她不禁蹙眉看过去。
赵玄佑站在门槛外头,对上玉萦负气的目光,厚着脸皮道:“萦萦,今晚我还是住在棠梨院吧。”
“你不走,我走。”
“你听我说,倘若我搬去泓晖堂,祖母和爹不就都知道咱们俩吵架了吗?到时候他们肯定担心,会来问东问西的。”
赵玄佑把府中长辈搬了出来,恰好戳中了玉萦的心。
叶老太君和老侯爷都待她这新媳妇极好,若这点夫妻怄气惊动他们,的确是不孝了。
见玉萦有所松动,赵玄佑又道:“我睡美人榻那边,你还生气的话,不跟我说话就是。”
屋里和廊下的丫鬟看着侯爷在夫人跟前做低伏小,皆跟看戏一样,只是谁都不敢笑出声。
“你爱睡哪儿睡哪儿。”玉萦板着脸道。
这是答应让他留在棠梨院了。
赵玄佑松了口气,叫秋月帮他把靠窗的美人榻收拾出来。
玉萦洗过脚后,换上寝衣便打算去睡了,走到屏风旁边没忍住朝赵玄佑那边瞥了一眼,一时没忍住翘了嘴角。
那座美人榻对赵玄佑不仅狭小,还短了一截,他躺在榻上,小腿都悬在榻边,看着滑稽又可怜。
活该。
玉萦在心中暗骂。
谁让他听人家挑唆回来耍小心思的,狠狠罚一罚他才好。
看着那么长一个人局促地窝在那里,玉萦一肚子的闷气消了大半。
之后玉萦仍是早出晚归往铺子里去,晚上回来也不肯跟赵玄佑说话。
赵玄佑只得没话找话,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直到第六日玉萦用过早膳,才抬眼看向他。
“今日跟我一块儿去铺子里。”
“好。”赵玄佑不知道玉萦要他做什么,单只玉萦肯跟他说话,叫他做什么都成。
玉萦起身走到廊下,春杏取了披风给她系上。
都说一场秋雨一场寒,玉萦深吸了一口气,立马感觉鼻尖有点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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