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渣的传奇人生 第892章

在空旷的塔顶，吴一处的呼吸声犹如破旧风箱运作的声响，在四周回荡。每一次吸气，肋骨便似被铁钳紧紧夹住，抽痛难忍。他依靠在半塌的石柱旁，掌心抵住冰冷的岩壁，指尖能察觉到细微的震颤 —— 这震颤并非源于地面，而是自体内深处传来的余波。那曾如撕裂灵魂般的痛感虽已消退，但右臂的银纹依旧散发着暗沉的光，恰似烧尽的火炭，仿佛随时都会再度燃起。

他抬起左手，抹了一把脸，掌心沾满了一层黏腻的汗水与鲜血的混合物。系统界面在视野边缘缓缓刷新，数据流如瀑布般滚滚而过：

【寄生连接链：已断裂】

【能量反噬残留：12.7%】

【初源之核稳定性：78.3%（持续上升）】

【警戒等级：橙→黄（暂未侦测到主动攻击意图）】

“断了。” 他低声说道，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铁皮，“真的断了。”

这并非简单的自言自语，而是一种确认。他需要从自己口中说出这个词，才能压制住心头那股 “是不是还未结束” 的疑虑。

虞媚儿坐在不远处，背靠着一块碎裂的黑曜石板残片，指尖轻轻摩挲着后颈那道几乎难以察觉的划痕。她的眼神有些迷离，仿佛还沉浸在刚才那道低语之中 —— 那声轻如耳语，却又清晰得如同紧贴着耳膜响起的 “媚儿”。

她突然抬头，目光落在悬浮于半空的 “初源之核” 上。此刻，那颗宝物已不再狂躁，其金光如呼吸般平稳起伏，银雾也大半退散，仅余几缕细丝在空气中缓缓飘荡，宛如被风吹散的蛛网。

“它不再触碰我了。” 她开口说道，声音很轻，却让吴一处猛地转过头，“但它…… 还在倾听。”

吴一处瞳孔微微收缩。

“你说什么？”

“它确实在倾听。” 虞媚儿抬手，指尖对着那缕飘浮的银丝虚点，“刚才我的心跳慢了半拍，它便跟着慢了。我呼吸加深一点，它也随之加深。它并非在攻击，而是在…… 学习。”

吴一处的脊背瞬间紧绷。

他立刻调出系统探查界面，将感知范围压缩至最精细层级。果然，在能量图谱的底层，有一串极其微弱的波动，正以毫秒级的延迟，精准地复刻着虞媚儿的生命节律。

“拟态。” 他咬牙说道，“它并非单纯模仿节奏…… 它在学习成为‘人’。”

这比攻击更为可怕。攻击如同野兽的扑杀，而拟态，则像是毒蛇的潜伏，是披着人皮的影子，是那种你以为它已死去，结果却在你梦中呼唤你名字的存在。

他猛地抬头，视线扫向李铁柱。

李铁柱正蹲在地上，一只手死死攥着战斧的斧柄，另一只手不停搓着胳膊，好似想要搓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斧刃上的裂纹中，那抹赤红微光并未消散，反而与空气中残存的银丝形成一种诡异的对峙 —— 红光虽微弱却稳定，银丝灵动却略显迟疑，仿佛两股意志在无声地较量。

“铁柱。” 吴一处走过去，脚步沉稳，声音却刻意放轻松，“你这斧子，是不是看上那团银雾了？打个照面就开始眉目传情。”

李铁柱一愣，抬头看向他，眼神仍有些懵懂：“头儿，我…… 我是不是搞砸了？刚才那一下，是不是因为我手抖才让它钻了空子？”

“哈？” 吴一处笑了，一屁股坐在他旁边，肩膀故意撞了他一下，“你手抖？你那一跳比专业舞者还惊艳，把那堆破银线都看呆了。要不是你那一下打乱了它的节奏，我现在恐怕早就被寄生成移动 WiFi 了。”

李铁柱嘴角抽动了一下，想笑却笑不出来：“可这斧子…… 它变红了。”

“变红了？” 吴一处伸手，指尖轻轻抚过斧刃的裂纹，“它并非被污染，而是苏醒了。”

“啊？”

“你想想，这斧子是用什么打造的？”

“北境黑铁，混了点‘抗魔陨纹’……”

“对啊。” 吴一处咧嘴，露出一口白牙，“抗魔的‘魔’指的是谁？不就是这玩意儿的祖宗？它见到同类，自然要亮灯打招呼。这不是污染，而是认亲。”

李铁柱瞪大了眼睛：“所以…… 它在跟那银雾对骂？”

“差不多。” 吴一处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记住，斧子裂了可以修复，人只有相信自己，才能扛住下一波危机。别等它动手，你自己就先放弃了。”

说完，他的目光扫过地面那堆碎裂的黑曜石板残片。那些符文早已熄灭，如同死透的萤火虫。他蹲下身，捡起一块边缘带凹槽的碎片，指尖摩挲着那道曾吸收他鲜血的槽口。

“下次不能再使用废料了。” 他低声自语，“得寻找‘活石’—— 能够呼吸的石头，能够产生共鸣的石头。”

他未说出口的是：下一次，或许就不会如此幸运了。此次能够成功，依靠的是虞媚儿的心跳、李铁柱的莽撞、锈匕的残忆，以及他自己那套 “即便死一次也能翻盘” 的系统机制。但运气不会永远眷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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