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不远,所以也没有走很久,很快就回去了那条街上,而那街头上的人早就已经散完了,只留下没什么人的摊位。
刚到,那小子便一下子跑去。
他的摊位上没有人。
这样想来也是,毕竟有了那些泼皮的教训,基本也不太会有人没眼力见。
天色已经渐晚,远处山头上的残阳已经开始散下来红,街道上的人流也早就已经不入下午。
想着,我便又走上前。
他蹲坐在他的小摊上,一块粗布上摆着几顶草帽,看着还挺不错的。
我坐在地上,他准备收拾了。
现在没有人,自然也没什么必要摆摊了。
良
『你今天晚上住哪里?』
我拿起一顶草帽,盖自己头上,问道。
记得不错的话,他现在是个孤儿,父母死了,自己跑来城里谋生。
基本上可以说是跟乞丐没有什么两样。
阿诚
『城楼下边,要是去晚了只能在外头受冻了。』
城楼下?
这样一说,我忽地又想起来那一年在洛阳时候,鼓楼下边也是有许多乞丐。
看样子这孩子过得够苦的……
此时,满穗走到我身后,我刚转头,便感觉到头上的草帽被取下。
抬头一瞧,她拈起草帽戴在了自己头上。
良
『帽子戴着挺舒服的,不刺挠头。』
满穗
『的确,手艺确实挺不错的!』
她用手调整了几下,随即便蹲了下来,双手扒着草帽边,欣喜地看着我。
满穗
『怎么样?好看吗。』
嘴边翘起两个小梨涡,轻俏地望着。
我看着她,一时没忍住,轻笑了几声。
良
『呵哈哈,好看!谁能比你好看呐。』
满穗
『哼哼,算你嘴甜。』
我嘿嘿地笑着,全然没注意到另一边的小子。
当我回头后,这才发现,他此刻一脸黑线地看着我俩,那模样就好似在说,这俩老东西就没有一点边界感吗?
良
『怎么?你收拾你的。』
阿诚
『你们年龄都多大,看着那么老,怎么还跟年轻的一样打情骂俏……』
良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揍你?』
我看着他,其实也不过二十的样子,估计还不到二十,应该是十六岁左右。
这样的孩子,是经不住吓唬的,听见我的威吓后,他立马老老实实的闭嘴了。
满穗
『怎么说话的!?跟一个孩子较什么劲,他看着都还没你年龄一半大呢。』
良
『我不就吓唬吓唬嘛,又没想真揍他。』
满穗将草帽摘下,递给他,这是最后一个帽子了。
阿诚
『这个送你们了。』
满穗
『送我们了?这一个能卖二十文钱呢。』
阿诚
『我没钱给他,拿草帽抵……』
良
『哎哎,我可没说要你钱。』
听见他没钱给我,我立马开口,开玩笑,当时满穗不过是在外围看着,又没有细听我到底说的啥,要是误会我跟这小子要钱,那自己耳朵保不准得被掐成什么样子。
『你要是送我,我就接着了,要是说什么拿这抵押,拿回去!』
我也站起身来,毕竟也该走了。
阿诚
『噢。』
他头也不回的走了,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只留下我们俩,在烬红的余光下凌乱。
我看着这小子的背影,莫名地感觉到一股落寞的心情。
不禁皱眉,上次见他,他还像是个孩子,这一回,倒是看着跟个大人似的。
…………
不过想来也是,这几个月来,他估计过的不容易,身上的孩童气自然就咽下去了。
良
『回家,天马上黑了。』
回望大街上,早已没有了人,只有寥寥空无的摊位。
满穗
『走吧。』
说着,她撑手将草帽盖在我头上。
我拈手扶了扶,像是扶着那个许久未戴的斗笠一样。
良
『是不是长高了?』
我轻笑问。
满穗
『什么?』
良
『你啊,是不是长高了些,都能给我戴帽子了。』
我呵呵笑着打趣道,眼神悄悄地丈量了下。
看着的确是长高了些,之前只到我下巴处,现在似乎快够到嘴巴了。
满穗
『嘁~,那当然了!』
她立刻表现出理所当然的样子,不过又马上补充道。
『你说有没有可能我再过两年能比你还高?!』
良
『那怎么会呢,过了二十,身高就不怎么长了。』
满穗
『那怎么一定呐,万一我就是那种过了二十才开始长高的呢。』
良
『好~,那到时候我可都搂不住你了。』
闻言,这丫头嘴巴一下被绊住了一瞬。
不管过了多久,她还是如同当初那样,攻击性强,但也同样抗不住攻击。
一说到点上,她脸上就会马上爬上俏红的温度。
满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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