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风忍着两股战战和文修远打了招呼。
如果可以,他真恨不得一鼓作气奔赴边关,找到那个女人,再将圣旨狠狠扔到她的面上。
奈何他这双腿是真的撑不住了。
作为一个文人,快马加鞭坚持这么久已是极限。
要是没看到休息的地方还好,见到望县县衙大阵仗迎接,甚至还贴心地配了软轿,他是真没能抵抗的了诱惑。
裴子清连演都不想演了,一个白眼让人把轿子抬过去。
何清风勾起嘴角,故意在和裴子清擦肩而过时挑衅。
“知道那女人活着,你是不是很开心?”
“可惜,圣旨之后,她还能不能活,就不一定了。”
说完他就看到裴子清忽然转头抬手。
何清风条件反射往后缩了一下。
不怪他怂,实在是裴子清此人是个混不吝。
京城哪个世家公子能干出大闹婚宴放火烧婚房还把新郎打一顿的混账事来?
裴子清却只是替他掀起轿帘。
“何大人躲什么?”
何清风冷哼一声,不再搭理。
裴子清一路都在捏拳头,但想到妻女的计划,还是按捺下来。
何清风固然欠揍,揍之前却还有要做的准备工作。
轿子里,何清风一改方才恼怒,整理好衣袖闭目养神。
愚蠢的裴子清,以为他看不出这缓兵之计么?
等他好好享受这厮的做低伏小,再告诉他钦差仪仗和圣旨已经先一步送去边关,还不知他要气成什么德行。
他太期待看不可一世的裴子清吃瘪了,要用尽力气才能忍住不笑。
两人各有心思,一路进了衙门。
随手拿起桌上水果咬了一口,何清风问裴子清:“怎的,今日不招待本官去裴大人府上了?”
连日赶路,他嗓子眼干的冒火,这红彤彤的果子不知是什么,清甜多汁,倒是挺解渴,他不知不觉就全都吃完了。
盯着他将最后一口果肉吃完,裴子清笑得弯了眉眼:“你不配呢。”
何清风愣住,有种想看看自己是不是耳屎没挖干净造成幻听的冲动。
“你说什么?”
裴子清送他一个大白眼:“第一次看到有人讨骂还要多听几遍的。”
“老子说你不配进老子家。”
说完甩袖就走,袖子还抽在了何清风脸上。
后者大怒,指着裴子清的背影对文修远说:“成何体统!”
文修远耸肩:“裴大人如今是我上峰,下官可管不着大人的体统。”
有本事去人家面前说啊,找我告状算怎么回事。
说完他也走了,只留何清风一个人坐在堂内,连个伺候的下人都没留下。
“荒唐!”
“简直荒唐!”
一个小县令,就敢对自己这个钦差无礼!
还有那裴子清,种地得来的升官机会,他也好意思嘚瑟?
虽然是他发现新稻种。
虽然那新稻种可以将大夏来年的粮食收成提高数倍。
虽然那梯田种植可以将山地化作良田……
何清风:……
呸!
等圣旨到了的!
发现来边关传旨的人并不是何清风本人后,萧锦绣很不客气地就笑了出来。
“无胆怂货。”
还以为多年不见他能有点长进。
结果还是个废物点心。
如意好奇地一问方知,当初逃婚之前,娘亲将那何清风狠狠揍了一顿。
“那人明知老娘看上的人是裴子清,还敢向皇帝请旨赐婚。”
“老娘没废了他已经算是手下留情。”
若非当时萧家势弱,看他不让何清风鸡飞蛋打!
当初萧老将军重伤卸甲,萧禾山又双腿残疾,任谁来看,都觉得萧家就此落败。
那时树倒猢狲散,好像谁都能踩萧家一脚。
可他们手把手训练出来的萧家军又是大夏厉器,叫人不得不眼红。
皇帝想收回萧家军,又恐受人口舌,被诟病狡兔死良弓藏,恰逢何清风这个不要脸的出现,二者一拍即合。
让萧家唯一的女儿嫁给何清风这个文官,彰显皇恩浩荡的同时,又能顺利成章把萧家军收回——毕竟何清风这个女婿乃是一介文人,哪里能管得住铁血铿锵的将士?
谁也没想到萧锦绣会以女子之身奔赴边关,还真叫她闯出了名头。
圣旨之上是对“萧将军”历来功绩的褒奖,单从表面上看,仿佛对当初桧城败走之事“过往不究”。
可当传旨之人提到给萧老将军的嘉奖和让萧锦绣回京受封的要求,如意垂眸不语。
说的那么冠冕堂皇,分明是用祖父安危威胁娘。
同时,将“拯救苍生”的功劳提前安在娘亲身上,这是道德绑架,逼着她不得不同意以身入药。
这皇帝,是昏君呀。
来宣旨的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完事后都不及犒赏将士,就阴沉沉对娘亲说。
“萧将军,事不宜迟,咱们这就上路吧。”
“大夏百姓的性命可都握在您手中呢。”
幸亏苍天有眼且她锦鲤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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