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迟钝也是种福气。
她看着裴子清那快要溢出来的父爱,确定他应该是猜到了什么。
没错,如意她爹根本不是那狗屁何清风,而是裴子清。
当初将军压根不想嫁给何清风,奈何皇命难为。
她就趁着酒劲,干了件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她把裴子清给睡了。
想到那位离经叛道的主子,王英真是无奈又心疼。
谁也不知道那一夜就叫她怀上了如意。
她根本没想过不要这个孩子,就那么瞒着所有人,以有孕之身,挑起了护送公主和亲的担子。
有时候回想起来,王英都觉得心酸。
在同龄女子还在为出门戴哪支钗烦恼时,将军穿着厚重的军甲,提剑杀敌。
那些女子泡在花瓣浴桶里保养皮肤时,将军咬着布巾,为了不伤到肚子里的孩儿,硬撑着不用麻沸散剜肉拔箭。
她生完如意的第二天就重归战场,回来时脸白的像随时能晕过去。
……
想着想着,眼眶就湿了。
肖勇担忧的话还没问出口,裴子清忽有所感转头看来,就直勾勾望进王英来不及擦泪的眼中。
王英吓得立刻将眼泪憋了回去,瞧见他眯眼才想起这人是个睁眼瞎。
虚惊一场虚惊一场。
裴子清听如意脆生生的告诉他。
“该收割了忽然发现产量多了许多。”
“所以特意请大人来看一看,这些稻种需不需要留着?”
裴子清快要压不住上翘的嘴角。
真不愧是他和锦绣的女儿,这时候想的不是粮食多可以多卖些银子,而是善用稻种,为来年留下更多收获!
“好,听你的。”
如意:“……”
意识到自己热切过了头,裴子清忙补救。
“我是说,你的想法很好。”
如意觉得这位县令还怪平易近人的嘞,都不自称“本官”。
午饭自然是要留下吃的,如意听说县令好奇她家的酸菜鱼,想都没想就自告奋勇进了厨房。
王英也没拦着,她还沉浸在回忆的情绪里,觉得如意自小和爹娘分离实在叫人疼惜。
然后她就听到一句——
“锦绣那些年,很不容易吧?”
好难憋住的眼泪就这么哗啦啦掉了出来。
反应过来的王英:……
完了,没忍住!
她脑中高速运转,想着该怎么圆回来?
刚给女儿准备好柴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肖勇看到媳妇儿落泪,还以为她受欺负,顿时管不了对面是谁,怒瞪过去。
裴子清心中一动,板着脸拿出一物朝王英丢过去。
肖勇条件反射抬手接住,那是一枚十分眼熟的铜币。
裴子清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小声说:“挺身赴国难?”
肖勇那嘴巴比脑子快:“生死皆无……”
哎?
裴子清抱臂看他俩。
王英远目望天。
很好,不必圆了。
但她很是不解:“裴大人怎么会有这个?”
裴子清脸红了一下,才不告诉他们自己是趁那女人醉酒偷偷拿的。
口号却是隔天被她藏在衣柜里时听见的。
肖勇偷偷拽他媳妇儿的袖子。
意思是怎么办?咱们找个什么借口把这事儿骗过去?
王英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随后拱手行礼。
“萧家军王英,见过裴大人。”
肖勇傻傻跟着她做。
“萧家军肖勇,见过裴大人。”
裴子清心跳如擂鼓:“她在哪儿?现在还好吗?”
他以为二人出现在这里,又和如意在一起,肯定是已经和锦绣汇合。
可惜王英摇头:“还未找到将军。”
裴子清眼底燃烧的火苗,就这样一点点熄灭下去。
肖勇是个直脑子,见王英似乎没打算把裴子清当外人,顶着一脸憨厚就问:“大人也是受到神秘人的信才来望县的么?”
裴子清勉强找回些冷静:“什么信?”
他是砸了将军府后被贬来的,据说给他定下任职地的乃是当朝国师。
他那时颇有些自暴自弃,看过地图发现望县就在雁门山附近,也就懒得反对。
得知肖勇他们是得了锦绣的消息才来,他顿时又找回希望。
“我就知道,她福大命大,定会平安归来。”
这句话不知是结论,还是期许,但三人都重重点头表示赞同。
说完萧锦绣的事,裴子清才吞吞吐吐求证。
“如意她,是不是,是不是……”
王英觉得今儿也不差这一件事,于是干脆地点了头:“是你女儿。”
裴子清还没来得及表达喜悦,就见肖勇眼珠子都快掉下来地瞪大眼:“啊????”
裴子清:原来他不知道啊……
可是如意同他长得那么像,他这个有眼疾的都看出来了,肖勇竟没发现?
莫非他也眼神不好?
正待关心几句,身后传来一声:“爹?”
裴子清猛回头。
如意被吓了一跳,她奇怪地看了眼裴子清,又问肖勇。
“刚刚听见您喊了声,发生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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