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四章 陨落
皇陵深处弥漫着千年寒玉的森冷气息,鎏金长明灯在穹顶摇曳,将云可依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
暗夜流仙裙掠过冰凉的地砖,银丝月纹与墓道壁画上的云纹交相辉映。
云可依的目光穿过缭绕的雾气,落在中央那具通体莹白的石棺上,慕寒战神安卧其中,银甲褪去,玄衣素净,面容竟如生前般温润,仿佛只是陷入一场绵长的沉睡。
"娘娘……"
“女主人……”
玄鸟垂首行礼,翎羽在昏暗中泛着幽蓝光泽,麒麟浑浊的双目闪过一丝悲悯。
云可依却恍若未闻,缓步上前时,仿制的镇魂铃发出细碎呜咽,与石棺中若有若无的灵力共鸣震颤。
"你们先出去……"
云可依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指尖抚过石棺边缘的冰裂纹。
"我想单独陪陪哥哥。"
“我们就守在门外……”
玄鸟与麒麟对视一眼,最终躬身退去,沉重的墓门闭合瞬间,将最后一缕天光隔绝在外。
云可依跪坐在石棺旁,星芒发冠的碎钻垂落额前,倒映着慕寒安详的面容。
“哥哥……三日不见……有没有想我?”
云可依颤抖着身手,却在触及那熟悉眉眼时猛地顿住,三千年前,也是这双手为她挡住致命一击,玄甲浸透的血染红了云可依的整个世界。
泪水砸在暗月流仙裙上,晕开的水痕如同当年他唇角滴落的血珠。
"哥哥...……我今日特地穿了你送我的暗夜流仙裙……好看吗?"
云可依将脸贴在石棺冰冷的表面,声音哽咽得支离破碎。
"每次我生病都是你守护我……这次……换我守着你,再也不让任何人..…….伤害你……"
尾音消散在空荡荡的墓室里,唯有长明灯的火苗突然暴涨,在墙壁上映出两道重叠的影子,恍若回到年少时并肩看星河的模样。
“你是龙……不会那么轻易死去的……你一定是在睡觉对不对……等待时机再醒过来……”
石棺内萦绕着千年寒玉的冷冽气息,云可依褪去外衫,暗月流仙裙的银丝月纹在微光中流转,恍若将银河披在了身上。
“你……的身体拥有自愈能力……这点小伤,你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云可依小心翼翼地滑入棺中,侧身躺在慕寒身侧,伸手轻轻抚过他温润的面容,指尖触碰到的温度竟不似沉睡之人般冰冷。
“哥哥,你快醒过来……你已经睡了很久……你非要这样折磨我吗?让我度日如年……哥哥……我来了……我来找你吧……”
云可依的声音轻得如同叹息,俯下身,在他嘴角落下一吻。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些并肩作战的岁月,那些温暖的瞬间,此刻都化作了眼中滚烫的泪水。
“哥哥……别怕……你去哪……我就去哪……我们说好的……对吗?你是不是在地府等我很久了……”
云可依将头轻轻靠在他怀中,感受着那熟悉却微弱的气息,仿佛又回到了年少时的依靠。
“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云可依深吸一口气,周身灵力翻涌,弑魔剑在她掌心凝聚成形。
剑身散发着幽蓝的光芒,映照着她决绝的面容。
“你不会怪我的……对不对?”
脖颈处的幽灵印记泛起诡异的红光,那是萧天佑种下的禁制,也是她痛苦的根源。
云可依握紧剑柄,剑尖对准印记,眼中闪过一丝决然:“这一切,该结束了……”
寒光一闪,弑魔剑毫不犹豫地刺入脖颈。
“很快……我们就能见面了……”
剧痛如汹涌的潮水般袭来,云可依却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鲜血顺着剑刃缓缓流下,滴落在慕寒的衣襟上,宛如盛开的红梅。
“好漂亮的红梅……”
云可依的灵力与剑中的力量相互呼应,试图彻底摧毁那可恶的印记,而她的意识,也在剧痛中渐渐模糊……
“哥哥……不准离开我……不准……”
玄鸟扑棱着羽翼落在麒麟纹石门的兽首衔环上,尾羽扫落门檐垂落的冰棱。
玄鸟说道“希望,敖倾战神能找到血灵珠和回魂草,复活主人……希望傲气战神和青龙鼎老者能顺利归来……”
麒麟回答“嗯……主人是祖龙……这次一定能没事的,放心……”
麒麟突然抖动鬃毛,碧色眼珠泛起流光。
“今日女主人穿得这般隆重,霞帔缀着九凤衔珠,月白裙裾绣满缠枝莲纹,发间还簪着那支从未舍得戴的点翠步摇……莫不是有什么喜事?”
“喜事?不可能啊!”
玄鸟的红喙猛然张开,尾羽炸开如燃烧的火焰。寒意顺着羽毛渗入骨髓,它踉跄着撞在石门上,铜环撞出沉闷回响。
“遭了!娘娘,莫不是……要殉情自杀?”
“不会吧!”
“我们快进去看看……”
玄鸟与麒麟冲破皇陵重重禁制时,冷雾裹挟着千年玄冰的寒气扑面而来。玄鸟羽翼划破虚空,率先掠至主墓室,却在看到石棺的瞬间僵在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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