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邩披着墨色的袍子,走出帐篷。
夜风凛冽,吹得他鬓发乱起,法杖“咯哒咯哒”地敲在地上,仿佛为这漫长黑夜擂响战鼓。
他在营中来回踱步,眼神如鹰隼,死死盯着四周。
他早已将傀儡尸派出暗探那五人的踪迹,可传回的却是……气息消散。
毫无踪迹。
“一定是进了别的术士结界……隔绝了气息,不然不可能找不到!”
阎邩冷哼一声,声音低哑却满是狠意。
他不知道,那五个诡异梦魇中的身影此刻躲在哪儿,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来取他的命。
正是这种未知,才最致命!
他烦躁得想撕裂空气,像一只在牢笼中来回撞墙的猛兽。
躁动的来回踱步,根本无心睡眠…
正因为他的情绪,整个羌狼族营地也像踩在火药桶上,兵将人人自危,草木皆兵。
士兵连夜训练,嘶喊声响彻草原
巫师昼夜炼蛊制毒,炉火不息,连喝水的时间都不敢多耽搁。
阎邩站在高处的营火旁,抬头望天,乌云压顶,苍穹沉沉。
他掐指一算
“此时应是寅时……四更天了。”
再过不久,东方就会泛白。
天要亮了,他的心头那团浓云也终于淡了一丝。
就在这时……
“嘶——!!!”
一声惊天的马嘶,从西南方遥遥传来!
随后,若有若无的火光在夜色中闪现,仿佛远山起烽,微弱却刺目。
远处隐隐传来嘈杂之声。
他们所在的核心主营,大概一个圆形辐射开来,直径约莫三公里。
所以西南拐角,离他们还是比较远。
可尽管隔着数公里的草原空地,可这嘈杂的混乱,还是时不时传过来些许响动。
“大祭司!”
勇士图克狂奔而来,身上披着兽皮和铁索缝制的兽甲,手握长刀,额头全是冷汗。
“营地西南方向有动静!似有敌袭!是否派兵增援?”
阎邩脸色陡变,紧紧咬住后槽牙,目光如冰。
片刻沉默后,他竟然笑出了声,眼神有一丝癫狂
“哈哈哈哈,终于来了!派一队人马前去查看,其余人原地不动………死守主营!”
“来吧!决一死战吧!”
而此时的羌狼营地西南侧……
丞商与钟月回,带着青影卫早已潜伏在此!
他们在外围洒满了黑乎乎的火药粉…
为什么这个时代会有火药粉,这还要从几个月前说起…
晨雾未散,几个披着粗布斗篷的人影,在凤城郊外的一处山脚下的营地,悄无声息地忙碌着。
火光跳跃,照亮一张张紧张而专注的脸。
怀玉正蹲在一口泥炉前,手持长钳,将黑红的矿石翻动得极为小心,汗水顺着鬓角滑落,却顾不得擦拭。
另一边,钟月回跪在临时搭起的木架旁,翻看着一摞厚厚的记录本。
上面全是细密的火药配比、爆炸反应参数,和云起亲自标注的警告语句。
而在不远处的四小只,脑袋上顶着一个大沿草帽,脸上蒙着一块方巾。
麻利地将一种黑色粉末按比例倒入竹筒中,封口、打蜡、编号。
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如今他们的速度和手法都愈发专业了。
这,是云起的杀手锏。
知道这件事的人并不多,哪怕是身为同盟的花不染、丞商都一无所知。
云起也不打算透露半个字…
整个行动,从原材料的寻找、火药的研制、到炸药的封装运输……
全都在云起的严密指令下,按军事级别的机密等级,静默推进。
那日,她站在营地外,眼神冷若寒霜,一字一句对众人交代
“每一个工匠都签了生死状,每一批原料都记录编号,凡是泄露者——不止你,你的家人、你的族人,一个都别想活。别怪我心狠,这是战争。”
一瞬间,无人不肃然。
这些工匠是怀玉和钟月回千挑万选出来的,一共几十人,都是手艺极好的老匠人。
云起给了极高的报酬,但同样的,要求就是绝对机密!
这些匠人自打被带到这里,一直到计划完成,都不可离开半路!
不然就是一死!而且,不但他们自己活不成,云起还拿捏了每个人的软肋和把柄。
一旦出了事情,还会牵连他们的家人!
所以人人自危,不敢有半分异心…
云起不觉得自己残忍,也不觉得自己无情,大局就是大局,必须放下圣母情怀…
对于叛徒,绝不手软!
这个时代的战场上,火可以毁粮、烧寨,却不能瞬间破阵、裂甲碎盾。
可她不同!
云起从现代而来,带着属于二十一世纪的思维方式。
她看透了这个世界的战争本质——想赢,术法和巫蛊,她都不懂!
必须要有属于她的,能够碾压一切的力量!
火药的配方,她早就整理好了。
但光有配方远远不够。
那些矿石、硝石、硫磺、木炭若是让人漫山遍野去找,何年何月能找到合适矿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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