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呼吸声暧昧交错,带着潮湿的暧昧。眸光轻启微阖间,腾升起缱绻雾气。
馄饨的汤汤水水撒了一地,粘稠的汤汁蔓延开来,顺着微生商的裤管爬升,洇湿出一片深色的痕迹。
唐凤梧坐在微生商腰间,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虎口托着他的下颌,主导着这场仿佛没有尽头的亲吻。
“啵~”
在即将窒息的时候,唐凤梧推着微生商的肩膀,稍微拉开了距离,然后者却不知死活地追上来,含住湿润的唇舌,不肯松口。
“唔……够了。”唐凤梧的声音带着被吻得发哑的气音。
微生商一手按在他的腰侧,指尖陷进衣料下紧实的肌肉,一手扼住他的后颈,虽然没用太大力气,但唐凤梧倒也真就僵住了,没再乱动。
他挺直身子想去够床头柜,谁料俯身时没拿捏好力道,手肘一带,只听 “嘭” 的一声闷响,连微生商都被吓了一跳。
他循声抬头望去,看见唐凤梧手中攥着一个正方片坐了回来。
“这是什……我靠!你哪来的这个东西?!”微生商瞳孔骤缩,声音都劈了叉。
唐凤梧见他反应这么剧烈,反倒一脸坦然:“都临门一脚了,况且这东西都开封了,不仅浪费,还有污染环境的风险。”
微生商见他理直气壮到这种地步,被噎得说不出话,半晌才憋出一句不可思议的感慨:“大帅哥我劝你冷静一点,刚回国什么话都没说什么事情都没处理你就要霸王硬上弓,我怀疑你根本喜欢的只是我的身体。”
对于微生商的严声厉色,唐凤梧恍若未觉,仍在调侃:“这么严重么?”
“况且你家里怎么会备有这种东西啊?!”
唐凤梧挑眉:“这么啰嗦?我昨天就该把你办了。”
微生商彻底闭嘴了,脸上浮现古怪的神色,嘴唇紧抿,绷着下巴艰涩地喘息几下,眼里的委屈似是要变成水流出来。
胸腔起伏的弧度越来越剧烈,唐凤梧就算再怎么色令智昏,此刻也该察觉出不对劲了。
设身处地想想,微生商确实够憋屈,身后还一屁股烂摊子没有处理,刚落地就被他绑了带回来,十足像个被强抢的良家少男。
心头那点翻涌的欲火像是被泼了盆冷水,瞬间灭了下去。唐凤梧撑着地面站起身,将撕开的包装扔进垃圾桶,不动声色地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把心底的浮躁一并吐了出去。
“今晚在这里住下的话得去趟超市,”他敛下眼睫看了眼地上的狼藉,勾了勾唇角,“还得买把拖把。”
置办家具,多新鲜,好像这个家里总算有点人味儿了。
他弯腰捡起沾着油水的塑料盒摞在一起,又往地上铺上了厚厚的卫生纸,这地上才勉强能看。
正准备去换个垃圾袋装这些被殃及的池鱼时,裤脚忽然被一只手轻轻拽住。
唐凤梧迈出的腿冷不丁停在了半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正踌躇着,一道带着浓重鼻音和哭腔的颤音钻进耳朵。
“我知道我不在的时候哥需要排遣寂寞,可是哥不要……不要把人带到我面前,不要让我知道,好不好?”
唐凤梧闻言先是脑袋短路了两秒,旋即被气笑。
他扯着微生商的领子将人给拽起来,欲言又止地看着他:“你……”
“呜……”
唐凤梧无语凝噎,盯着微生商泪眼汪汪的模样,越想越好笑。
他不说话,微生商也不知道脑补了什么,自己默默地流泪,哭得几乎喘不上气,好像遭到了全世界的抛弃,整个人看起来都到了濒临崩溃的边缘。
仿佛要把这三年来受到的所有委屈、所有痛苦,都借着这场哭宣泄出来。
唐凤梧内心最柔软的地方陡然被刺了一下,轻浮的心思也都按捺了下去。
他蹲下身,按着微生商的脑袋靠在了自己的肩上,手心轻轻拍着他的背,安安静静地陪他消化所有情绪。
等到他哭声渐歇,唐凤梧才低声开口:“从来都是你,没有别人。”
这话像是开了闸,微生商的哭声瞬间决堤。
他把脸死死埋进唐凤梧颈窝,高挺的鼻梁抵着对方瘦削的锁骨,眼泪从眼角滑落,顺着颈侧滚进领口,温热的触感透过衬衫晕在皮肤上,像在那片冷白上烙下最滚烫的印。手指攥着唐凤梧的后背,指节泛白,仿佛握住了失而复得的珍宝,再不肯松开。
窗外的天光一点点沉下去,起初是淡金色的余晖漫过窗沿,渐渐染上灰蓝,最后连天边那点残红亦被夜色吞了去,只余下窗玻璃上次第亮起的万家灯火,映得房间里的影子越发浓墨重彩。
唐凤梧的肚子已经饿得饥肠辘辘,一整天除了那两口馄饨便没再摄入任何东西,但微生商不仅饿了一整天,还连着哭了这几个小时,消耗的热量之多可想而知。
他们的手十指相扣,倒也方便了唐凤梧引起他的注意,于是抬起手,在微生商凸起的指骨上吻了吻,轻声问道:“饿不饿?再不吃东西就要晕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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