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敏觉得,自家夫君应是想到了,可还是想试一试。
贾敏沉吟时,王熙凤也把头绪理出来,不由得一脸震惊:
“前面的那些,说到底都是小打小闹。八大盐商换汤不换药,太上皇那边虽是不满意,终究没有大动干戈。如今姑丈再把这个搞出来,咱们危矣?”
贾敏点头道:
“天家父子斗法,江南这里人心不齐。太上皇只是输了一局而已。”
这一波你来我往,不过是借着新政的由头,将盐税财权收归朝廷,而不是地方直接截扣。
万隆帝赢了。
不过这也是学太上皇的。
当年九江窑务也是乱得不行,跟这会的江南盐务一模一样,地方截留了窑务的钱。
刚刚亲政的太上皇便派了人去督办窑务,解决问题。
最终贪腐之事不了了之,窑务的财权收归内务府。
万隆帝按着葫芦画瓢,如法炮制。
只是这葫芦,是个真心想为国为民的葫芦。
扛着万隆帝的大旗把盐商跟盐运使拢在一起,决意要将革新进行到底为民谋利。
现在,就看万隆帝了。
支持或者不支持,只在一线之间。
是要朱家暂时的统固治安,还是要有朱一朝国富民强。
王熙凤一脑袋嗡嗡的回了自己院子。
坐下来的时候眼神还是愣的。
她把贾琏弄到扬州来,是想着自家的绛珠草以及林如海这条大腿。
哪里想得到林如海心这般大!
他这是跟大半个朝廷为敌。
万隆帝还不一定能站他身后。
她都快要生了,万一发生点什么,跑不都好跑,她可算是明白为何贾琏不说了。
说也无用。
“奶奶,怎么了?”
平儿虽然一直跟着王熙凤,也听着贾敏说事,但大多数时候只是在关注王熙凤的状态,并没有仔细听她们俩的对话。
这会看王熙凤神色萎靡,便开口问道。
王熙凤回神,看平儿满脸的担忧之色,道:
“也没什么!该吃吃,该喝喝。”
反正事已至此,她一个在内宅里混的人,也做不了什么,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罢了。
平儿没追问,只笑道:
“那奶奶想吃什么。”
“酥炸小河虾吧,炸得透透的。再给二爷炖盅野鸡菌子汤。”
“二爷怕是不回来吃饭吧。”
“灶上一直温着便是了,要是半夜回来也有点东西垫肚子。”
“是,奶奶。奴婢看着,二爷倒像是长个子了。”
“南北水土不一样,这边养人得很,再说,二爷才多大。”
“嘻嘻,奶奶也没多大。”
“唉,老了。”
~~~
正月二十。
巡演御史府门口贴出了告示。
扬州府哗然。
“什么意思?两淮的盐可以随便卖?愿意卖哪里卖哪里?外面的盐也可以随便卖给两淮?”
“咱们两淮是试行地。回头全国都一样!”
“各地盐场所在州府设官场,盐价贱时收储,盐价贵时抛售?那岂不是咱们要是辛辛苦苦把盐运过去,高一些个卖,官府就要砸场子?”
“你没看下一条啊,凡盐商囤盐超定额,每担要罚银五两!!!你还想着去卖高价盐!”
“咱们会长居然觉得可以?”
“下面有黄会长跟盐运使张大人签名画押,你难道看不到!”
“你这人说话怎么这样!句句都是反问别人!”
“怎样!!!”
“打你个欠揍的样!”
“兄弟们,一起上!”
“┗|`O′|┛嗷~~”
“住手,这会还内讧,赶紧找人去!”
“一群分不清轻重的蠢货!”
“哼!”
一群盐商在衙门门口打了场群架之后一哄而散。
府衙后院,平儿把一篮子洗得干干净净的洞子货王瓜放到王熙凤手边。
贵妃榻上的王熙凤眼睛一亮:
“哪儿来的?”
平儿坐到绣墩上边帮王熙凤揉腿,边回道:
“二爷使人送回来的,还有奴婢从来没见过的时令野果子茅针、蒌蒿果。嬷嬷说野地长得,也不知道有了身子能不能吃,便没有呈上来。二爷还说等下个月,洞子货便更多了,有迎春桃,一款叫脆香玉的早熟杏子,一款叫垂丝红的早熟樱桃。还有枇杷跟草莓。二爷还让问问奶奶,要不要吃窖藏的鸭梨跟苹果。说是藏了一冬,都是糖心的,甜的很。”
王熙凤喜滋滋的咬了一口王瓜,略品品,遗憾道:
“没有咱们京城的王瓜好吃,皮子厚了些。”
说完又补了一句:
“其他的都要,姑姑跟妹妹院子里送了没。”
平儿只笑着回应送了,便看着王熙凤腿上一按下去就浮不上来的窝窝发愁。
“奶奶,就只能这么干等着么?奶奶的脚都大了一号。”
“不能的。奶奶这瓜果什么的也不能多吃。”
汪福家的见惯了,笑着安抚平儿,倒把王熙凤恼得把王瓜放到了一边忽的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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