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业联合会总部深处,恰尔内的办公室如同一个精密运转的冰冷核心。年轻的企业员工步履仓促,额头沁着细密的汗珠,将一份份通讯记录放在厚重的橡木办公桌上。“恰尔内先生,来质问的部门通讯一个接一个,我们完全顾不过来……!”他急促地汇报着,声音被无形的压力挤得扁平。恰尔内背对着这份慌乱,身影映在巨大的落地窗上,窗外卡西米尔的钢铁森林在暮色中亮起冰冷的灯火。他并未转身,只是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缓缓拿起手边一只剔透的水晶杯,迎着窗外的微光细细转动、擦拭。那动作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优雅。他开口,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涟漪:“想办法应付一下,至少让还能听得进话的人明白,‘胜利’和‘价值’不是同等的。”
员工连忙应声,随后几乎是逃离似的离开了这间令人窒息的空间。恰尔内望着杯中残余的琥珀色液体,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叹。
---
与此同时,在医疗观察室苍白的光线下,“左手”泰特斯·白杨拒绝了进一步的深度检查。他深陷在柔软的沙发里,沉重的骑士盔甲已卸在一旁,宽阔的肩膀与胸膛上虽无骇人创口,却布满了大片大片的青紫淤痕。他微微活动着手腕关节,牵动肌肉时眉头不易察觉地蹙紧。恰尔内看似关切地探询:“……‘左手’阁下,您真的不需要进一步的医疗检查?”
“不必,”泰特斯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倨傲,“能趁我施放法术前让我失去意识已是她的极限,想给我留下重伤,她还嫩了点。”
“恕我直言,这场比赛结果的确出乎了许多人的预料。”恰尔内镜片后的目光难以捉摸。
“哼……”泰特斯发出一声鼻音,“有没有这场无关紧要的胜利,我都会带着锋盔骑士团全员进入特锦赛。不劳发言人费心。”
“您很有自信,这就好。”恰尔内颔首,“如果您全力以赴,玛莉娅·临光不会有任何胜算,希望您能应付这次意外的失败带来的各种问题……”他话锋微妙一转,“您会与很多巨额赞助无缘,也许您的骑士团那边——”
泰特斯的目光骤然锐利如刀,打断了他:“——如果那些人还只能看见最表面的胜负而不懂得操作利益,那就是他们不配与我合作。”
“您说得对。”恰尔内从善如流,顺着话语将话题引向更冰冷的算计,“热度能转化成效益,客户们在意的本来就只是他们能看到的那部分,换言之,他们其实只在意一些感官刺激……而且从无自觉。”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弧度,“不过我没想到,泰特斯·白杨阁下居然也会将自己的‘失败’明码标价……”
空气瞬间紧绷。泰特斯猛地抬眼,那眼神几乎要穿透恰尔内:“发言人,不要挑衅我的底线。”
恰尔内立刻换上职业化的歉意笑容:“好、好、我很抱歉……等我们的小伙计处理完那些麻烦事,我们立刻就离开。”他微微躬身,“让我们在特锦赛上相见吧,‘左手’阁下。”
---
城市的另一端,气氛截然不同。佐菲娅宅邸的客厅里弥漫着药膏清苦的气息。玛莉娅趴在柔软的沙发上,白皙的背上交错着大片瘀伤,几处较深的创口已简单处理过。佐菲娅紧抿着唇,小心翼翼地用指尖蘸取昂贵的凝胶状药膏,涂抹在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上。“疼——!轻、轻点……”玛莉娅忍不住痛呼出声。
“忍着点!这药膏可贵了!”佐菲娅手下力道却并未减轻多少,一边数落,“没和你上这一课是我的疏忽,如何在赛程中间合理安排自己的战损也是一门讲究。把头发撩起来……又是英格拉又是白杨,你还四肢健全没受过重伤已经算运气好了……”药膏带来的冰凉刺痛让玛莉娅再次吸气,“啊,痛!”
“好了,穿上衣服吧。”佐菲娅终于停手,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这几天乖乖躺着别动,哪儿都不许乱跑,落下顽疾的旧伤是骑士最大的隐患,别像我这样。”
“谢谢姑……佐菲娅姐姐。”玛莉娅小声说,慢慢坐起穿衣。
佐菲娅看着她的背影,沉默片刻,才轻声问道:“玛莉娅,那种战斗方法……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玛莉娅动作一顿,有些不好意思:“与其说是战斗方法……呃,其实是被迫的……那会我脑子里想的的只是‘先坚持住总有办法的’——”
话未说完,佐菲娅的手指就用力戳了一下她肩胛骨一处深紫色的淤青,引得玛莉娅又是一声痛叫。“不要因为这么直白的原因就选择这么折磨自己的打法!积攒的疲劳会让接下来的战斗变得困难!”佐菲娅的语气带着心疼的责备。
“对不起!”玛莉娅连忙道歉。
佐菲娅叹了口气:“唉……得亏是钻了‘左手’疏忽大意的空子,那个热衷于折磨对方的变态要是决定真正动手……那才是真的很麻烦。”她想起什么,补充道,“他正式加入锋盔骑士团的第一战对手就是我。”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