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过客与归人 第543章 观测一道光

无形体依附的灵魂想要抵达人间，实在难如登天，因为他们确实要物理意义上跨越生死交界的天空。

净土沉没于深深的海底，这里星光无比黯淡，作为光源的，分明是一个又一个的灵魂本身。人间的投影与净土能量相互融合，为尚且不愿回归人间的灵魂提供安居之所，但那并非意味着灵魂可以永远停留，灵魂同样拥有和血肉之躯类似的“衰老”，只是灵魂的“衰老”并不会表现在外观变化，而是维持灵魂最重要的核心，会被净土的力量逐步拆解，最终消散。

很少有成形的灵魂会固执得留到消散之时，因为消散的征兆通常是失去记忆，当支撑灵魂留在净土的记忆也丢失了，他们便会自动进入轮回的流程，在现世匹配到新的身躯，在穿越生死之间消磨掉全部的过往，只留下最后的核心坠入躯体，重新成长。

这就是，世人所说的轮回，也是净土虽然被绝大多数人奉为信仰，却从未有此地的景象流传人间的原因。

对于灵魂而言，真正重要的只有核心，净土虽然可以让灵魂留存，但这里全是与灵魂本身相近的能量，很容易以同化的方式侵蚀核心，其实并不适合灵魂的成长，唯有极少数灵魂才能一直留在这里。而跨越生死需要耗费庞大的能量，为了达成这一目的，灵魂会首先消耗掉核心以外部分，很遗憾，记忆就在其中，因此回归人间的所有灵魂都丢失记忆，变成一个新生的人。

大筒木羽衣，注视人间千年的守望者，在那道光芒出现之时就注意到了祂，准确的说法是，整个净土都没法不注意到祂。

祂的光芒穿透海，抵达了净土，将这里的天空照亮。那光芒温暖明亮，被祂照射的灵魂似乎都能变得稳固几分，但羽衣知道，那只是被海削弱之后的表象。当他跨入海，直面那道光时，连他都能感到隐约的牵引，像是在呼唤他与那光芒融为一体。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存在，谨慎起见，他始终不敢靠的太近，远远地绕过祂抵达了交界，想要看看那光芒带给人间的影响，结果他就看到了一道直通天际的“线”。

人间看上去与往日并无不同，但那道“线”连接着的人却让他不得不在意。那是阿修罗选中的后辈，这一代与上代间隔了大几十年，因为因陀罗的查克拉许久没有回归，导致因陀罗一直在净土沉睡，让阿修罗三天两头地往他这跑，让他看一看他哥的转生者到底在干啥。那时他就看到了危险的征兆，果不其然，那位转生者，宇智波斑，在蛰伏几十年后，真的开启了轮回眼。

“月之眼计划”制定，他对此忧心忡忡，却又不能一直停留在边界处，只能时不时上去观察一下。好不容易等到宇智波斑也来净土报道了，结果这位却还留了诸多后手，大概率会在未来搞乱这个世界。

人都到净土了，有什么话早就说开了，两兄弟只是为了那个赌约才一直让查克拉流转于转身者之间，自己的本体则在转生期间沉睡。他们也没想到，他们的后辈竟然保存了先祖的倔强，直到现在也没有和解。

但这一次的情况不同了，因陀罗也知道无限月读并不是美好的祝福，而是危险的开始。两兄弟合计了一下，觉得下一世如果没有他俩的查克拉在，大概率要完蛋，于是赶紧挑了下一任转生者，指望着他们阻止一下计划。

因陀罗的转生者还算好挑，阿修罗却犯了难，等了大半年才等到了离哥哥最近的后辈。他是迫切希望那诅咒一般的赌约能在这一世终结，这不只是为了结束他和哥哥的遗憾，也是因为，如果两位转生者不能团结一致，那无限月读大概率无人可以阻止了。

原本，看到阿修罗转生者一出生就成了九尾人柱力后，羽衣觉得这个世界应该有救了，不至于走到毁灭的地步了。然而，他着实没料到，命运给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阿修罗的转生者竟然被莫名其妙出现的光给选中了。

那道光极大的影响了转生者的认知，似乎让他以为他就是另一个人。姑且继续称呼转生者为鸣人，在光的影响下，头一年的鸣人并没有做出太出格的事，但一年以后，随着两位千手在净土消失，羽衣意识到那位的野心或许并不弱于宇智波斑。

不过几年后，有大量宇智波涌入了净土，那会儿羽衣是抱着就算拼到消失也要去人间一趟的决心抵达边界的，结果就听到了鸣人拉人入伙的那一幕。

说实话，有海底的威胁存在，就算鸣人说得如何天花乱坠，他也不可能予以信任，所以他决定让时间来证明一切。当他以审视的目光关注着鸣人的人生时，“言出必行”竟然真的被贯彻始终了，“晖”照拂之地，甚至让他想起了早就变了模样的忍宗时代，只是现在的人们已经不再依赖于查克拉，而是能用双手创造出比过去更加丰富的生活。

羽衣自认为他的思想不算一个“老古董”，而是一直在与时俱进。鸣人已经做到所能做到的最好了，他也不应该始终把对方当成一个敌人看待，所以当他再次跨入海，他没有绕路，而是慢慢靠近了那始终明亮的光。

强大并不是被排斥的理由，以极端损人的方式变强大，才是最该被唾弃的。

当羽衣离得足够近了，近到能够听见被光掩埋的声音了，他再度被那光芒震撼，第一次怀疑起了自己的感知。

他听到了无数的声音，强烈的、炙热的、绝望的、痛苦的，几乎没有完全的平静，而更可怕的是，他甚至还听到了他所熟悉的声音。

“真抱歉啊，鸣人...老夫好像没法保护好的你家人了。”

“哥哥，你会害怕吗？”

“你在说笑？阿修罗，如果你害怕了，我允许你拥抱我。”

“将世界交于一人...大概是我最疯狂的决定了。”

“一直强调传承的不是你自己吗？兄长。”

“凡人最后反抗吗？何其耀眼...吾一直在摧毁的是这样的光芒吗？”

“那便加上吾一起吧。和孩子们归于一处，倒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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