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过客与归人 第499章 直面自我

“终于敢来直视自己了吗？伪善者。”

瀑布后的阴影才刚刚显现，来者便展现了极强的攻击性。

佐助抬起手看到了掌心断裂的纹路，立刻明白自己是不声不响地进入了一个精神空间，在这里，除了那座瀑布和脚底的水潭，其他的地方都是白色的。他丝毫没在乎水帘后的喋喋不休，而是照例环视四周的状况，确认了自己并没有暴露身份的危险。

“现在装作在意的样子有什么用？如果一开始听进去了卡卡西的话，来到这里的就应该是他本人。”身着白衣的自己从水帘后走了出来，他们几乎没有区别，连表情都看不出多少变化，仅有纯黑的眼白异于常人。

难得的，那张夹枪带棒的嘴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佐助只是站了起来，习惯性地将惯用手搭上了腰间。之前他摸空了那么多次，差点就要习惯那种状态了，突然摸到实物的感觉让他微微一顿，随即又把手放下了。

他不会忘记的，梦中的自己就是用这把刀配合千鸟结束了鸣人的生命。即便后来他也一同去了净土，为守护鸣人的灵魂奋斗到最后一刻，已经发生的死亡也没法被他当做不存在。

“怎么，已经握不住剑了吗？”黑色眼白的佐助终于展现出了和本尊的不同之处，他握住了剑柄，嘴角露出了挑衅的弧度。

“如此弱小的‘我’，要怎么独占那轮太阳？”

“没人可以这么做。”佐助第一次发出了声音，但是就连他自己都说得毫无底气。

鸣人是个闪闪发光的人，他的光辉没有一丝阴霾，几乎平等地照耀着身边的每一个人。渴望追逐光芒是人之本性，想要更贪婪一点也是人之本性，但他不能这么做。

他痛恨着无私的爱，可也因此而无法挪开自己的目光。独占太阳和杀死太阳有什么区别？

“没有人吗？”黑色的他一步一步走来了，“听听你自己的声音。”

“‘我’陪着他长大，亲眼看着那些愚蠢的家伙是怎么攻击鸣人的，现在他们看见‘我’是什么态度？那么亲昵，那么热情，好像我们和他们很熟一样。”

“‘我’也见过许多恶心的人了，哦，叫他们畜生或许更贴切一点。‘我’真的会觉得，这个世界真的配得上太阳的拯救吗？”

佐助再度陷入了沉默。真实瀑布果然名不虚传，他的防线被无情剖开，就这样挖出了他避而不谈的恨。

他恨自己的弱小、莽撞，因而迟迟没能看清鸣人最真实的愿望。他恨这个世界对鸣人的予取予求，哪怕献出了全部乃至生命，民众的愿望也让他永远不得安息。

这个世界配得上鸣人付出全部的拯救吗？

“现在的‘我’，走在他曾经的道路上，哪怕不是全部，也能窥见他的些许过去。就算他真的回来了，‘我’也要眼睁睁地看着他回到那样的生活吗？”

黑色的自己已经和他面对面了，两双猩红的眼睛显现出了特殊的六芒星纹路，那里隐藏着，用鸣人的生命换来的力量。

“他不会回到那样的生活。”

不知道为什么，一种强烈的悲伤涌上心头，强烈到甚至让他有了落泪的冲动，但是他死命忍住了那股酸意，坚定地回答着。

“我会陪他一起，总有我能做到的事。”

“哪怕他终将不属于‘我们’？”黑色的佐助问出了最致命的一击。

回望鸣人的过往，充满违和的事从未停止。一个正常的孩子不可能在年幼时就学会飞雷神、秽土转生等难度极高的禁术，更不可能拥有直击历代火影的见识与理想。

“解放全世界”这种事，在鸣人之前甚至从未有人提出过，他们大多用的是“征服”。这个世界的人们盲目地崇拜着力量，而由力量强行拧在一起的人们，终究会分崩离，然后再陷入以力量争夺权利的死循环里。

其实前辈们也不是没怀疑过鸣人的来历，但他是一个近乎完美的领导者，不止拥有最坚定的信念，也不乏智慧与力量。他们没法昧着良心质疑一个这样的人，就算他的来历不同寻常又如何？只要不偏离那条通往和平的道路，鸣人是谁并不重要。

但佐助经历了数次梦境，又在精神空间里向鸣人反复试探，几乎已经确定了一种可能。

他的鸣人的确是鸣人，只是来自另一个...已经毁灭的世界。

得出这个结论的瞬间，他怀疑过这个世界是否真实，会不会是属于鸣人的梦。梦中佐助意识湮灭的最后一刻，他清晰地感受到了“鸣人”的蜕变。那是有史以来从未诞生过的存在，没人知道他是否还能被称为“鸣人”，也没人知道他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做一个真实到每个人都有自我思考能力的梦，或许对“鸣人”而言不是难事。

但很快，另一个梦就将这种可能击碎。“宇智波佐助”竟然来过这个世界！为了证明那个家伙存在过的痕迹，他甚至专门跑到了梦中的交战地点，很快看出了还没被时间抹去的痕迹。

那么，能让鸣人舍弃一个世界来到这里的可能性就只有一个了。

“鸣人”原本的世界已经毁灭。

“他属于我们。”佐助闭上了眼睛，艰难地回答道：“这个世界因他的存在而改变，走出了属于我们的未来。”

“他当然属于我们，因为他已经成为了我们的一部分。”

黑色的佐助已经收敛的笑意，面无表情地紧盯着他，两双猩红的眼睛在同一时刻熄灭，重回了彻底的漆黑。

“你真是这么想的吗？”

“‘我’想要的是他的‘全部’。”

在说出这句话时，他已经调整好了心态，终于有勇气对上自己的眼睛。于是他看到那双眼睛中蓄起了泪光，纯黑的眼底也在悄然消退，露出了正常的模样。

“哼，我的确是个白痴呢。”

那滴泪在“佐助”彻底消散之前落下了，在现实睁开双眼的佐助也感受到了手背滴落的冷意。他像没事人一样站了起来，在过程中装作毫不在意地抹掉了泪痕，微笑着说道：“我通过了，也不是很难嘛，大家再加把劲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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