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曹蘅猜到了三分,调侃道,“你三哥哥又去看人家姑娘了?”
“这算是什么好消息?这不过是三哥的日常罢了,”元熹道,“今日他们几个哥儿比试作诗,四弟自然又是魁首,三哥的诗也自是被先生批评诡谲奇险,不是正派,众人也纷纷称是,三哥正落寞时,沈姐姐突然站了出来,她说——并非只有正流诗值得褒扬,三皇子写的独成一派,亦是新奇,她沈横波恰恰臭味相投,很喜欢三哥作的诗。
母亲和翊娘娘不知道,当时三哥脸可红了,比众人嘲笑他的时候还要红。众人不信, 只说沈姐姐是老好人,故意站出来安慰三哥的。沈姐姐就当机立断,找三哥要了他作的诗,要收藏起来,周围人更加起哄,沈姐姐却镇定自若、不畏人言,倒是三哥脸都红到耳根子去了,颤颤巍巍地把诗作递了出去,一眼都不敢再看沈姐姐,一点都没有平日潇洒的样子。倒是沈姐姐‘英雄救美’,是真英雄、真潇洒也!”
两个大人听罢,噗嗤一声轻轻笑了出来,曹蘅更是明知故问道,“故事讲完了,那好消息是什么?”
“自然是三哥获取佳人芳心了,”元熹斜眼笑道,“又或者,是佳人获取三哥的芳心呢!”
“那元熹有没有喜欢的人?”曹蘅问道。
“我才没有呢,毕竟三哥和四弟珠玉在前,谁还能看得上其他王孙公子呢?”元熹道,“若我不喜欢,我宁可一世不嫁,倒是翊娘娘,三哥和沈姐姐郎情妾意,你也该把聘礼预备起来才是呢。”
“元熹,别这样说,”晏清禾适当地轻声开口制止住孩子,“你这个样子,和你说的周围看笑话的人有什么区别呢?一则人家姑娘的清白最为要紧,二则她是沈家女儿,更要多留一层心眼才是。”
晏清禾她有自己的打算,虽说彘儿也是她亲眼看着长大的,可一臣不侍二主,她绝不能让沈家女嫁给这孩子,适当的时候,她不得不做个棒打鸳鸯的恶人。
看来还是得找永安聊聊才是。
元熹她并不知道自己和沈家的结盟,晏清禾暂时也不打算告诉她,以免她突然在彘儿面前变了态度、打草惊蛇。
元熹听罢,嘟嘟嘴,不情愿的“哦”了一声,她对三哥的事总是有一种莫名的上心。曹蘅见状,将她搂得更紧了些,柔声哄道,“母后也太坏了,来,咱们一起把母后杀得片甲不留。”
元熹将目光转向了棋局,点了点头。
……
十一月初三的深夜,怀胎十月的玉牧迎来了分娩时刻,直至黎明时分,终于在景怡宫诞下皇子。
大雪满天,纷纷扬扬地落在红墙碧瓦之上,掩盖住了一切浮华。皇帝以“瑞雪兆丰年”为名,给这个襁褓中的孩子取名为齐瑞。
太医禀报,称小皇子因娘娘腹中动过胎气,身体薄弱,需得细心调养。以太医的语气来看,小八的身子应该并无大碍,帝后这才松了口气。
热闹过后,人都散去,皇后入内看望她。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连晏清禾自己也不清楚这是第多少回入产房了,坐过去握着玉牧的手,而她正对着自己傻笑。
“娘娘……”
“好好睡一觉吧,妹妹如今有了皇子,以后这福气还在后头呢……”
然而好景不长,瑞儿生下来三日便发了高烧,玉牧不顾自己尚在月中,整整守了孩子一夜,这烧才降了下来,她自己却又因风寒病倒了,而瑞儿的高烧反反复复、升升降降了许多次,直到新春母子俩才见好。
新春过后,玉牧虽出了月,但晏清禾仍是嘱咐她在宫里好好将养,不急着来给自己请安。冬日迟迟,玉牧病恹恹地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看身边的嬷嬷哄着孩子。
嬷嬷笑脸阿谀道,“必是陛下这名字取得好,承了这祥瑞的福,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小皇子日后必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呢!”
玉牧歪着头,冷冷笑了笑,“我的儿子逢凶化吉,是我守了他一整夜的结果,怎么不见你来奉承我两句?”
嬷嬷老脸挂不住,连忙陪笑道,“正是呢,娘娘是小皇子的母亲,若没有娘娘,哪里来的小皇子呢……”
说罢,就要伏下身子给昭容看襁褓中的娃娃,玉牧蹙着眉,轻轻将孩子推出去了。
或许是感受到了母亲的情绪,瑞儿莫名地哭了起来,嬷嬷连忙哄着。玉牧听到如此嘈杂的声音,更是恼火,“哭哭哭,一天天就知道哭,你们这些嬷嬷到底会不会哄孩子?怕是没了你们,我的儿子还能多活几日,还不快把他抱下去!”
嬷嬷见状,立刻惶恐地将小皇子抱了下去。宫女芍药轻轻抚背,安抚着她。
另有一宫女端着药来,轻轻吹了两口,便要喂给娘娘。玉牧嘴唇沾上一瞬,连忙往回缩了缩,心浮气躁地厉声道,“你是想要烫死本宫吗?”
宫女战战兢兢地跪了下来,芍药给了宫女一个眼神,让她退下,随后柔声道,“娘娘息怒啊,她也不是故意的,娘娘要注意着自己的身体才是。”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