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春恨却来时 第350章 瞒天过海

晏鸢垂眸，心中想到了她，但怎会相信是她出卖了自己，便只是摇了摇头，连忙否认。

晏清禾看出了其中端倪，质问道，“当真没有？你就没有告诉过贤妃？”

“我……”晏鸢百口莫辩，百般犹豫后不得不承认道，“小姝她知道，但臣妾相信她绝不会背叛我的。”

“你怎知她不会背叛你？”

晏鸢反问，“若是今日是娘娘如此，娘娘觉得贵妃会背叛您吗？”

“当然不会，”晏清禾冷笑道，“可是贤妃是早与你生疏了的，她不屑本宫，故也将你牵连了进去，万一她看穿了你与晏栩之间的私情，故意设计报复你、从而报复本宫、报复晏家、为她儿子谋取储君之位呢？”

“不！不会的！小姝她不是那样的人……”晏鸢急忙为谢姝辩解道，“小姝她只是刀子嘴豆腐心，那日她邀我前去，主动将她所知所闻告诉了我，我问她是否厌恶我，她说没有……娘娘，她说没有，她理解我、体谅我、宽慰我，她还是我的小姝。若是她真要害我，那她又何必主动告诉我这些？岂不是掩耳盗铃？”

“那她是怎么知道你与晏栩之间的事的？”

“是那夜我与晏栩在廊下会面，她的人偷偷……”

声音戛然而止，晏鸢一愣，方有如梦初醒之感。

是啊，她的小姝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是偷听听来的……然而自己却默认了此事……

不对，不对，那如果不是小姝的人，那又该是谁呢？

“阿鸢，你在想什么？”晏清禾见她神情恍惚，不由得提醒道。

晏鸢连忙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和种种猜测一齐告诉了皇后，晏清禾听罢，思索道，“可就算如此，也不能证明那夜那个黑影不是贤妃的人……”

“小姝她不会陷害我的，一定是另有其人，娘娘……”晏鸢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死死握住不肯松手，“一定是的，她不会害我的……”

“如果那夜黑影不是贤妃的人，还能是谁呢？”晏清禾喃喃道。当夜的宴会只有四妃在场，可除了晏鸢和谢姝，便只剩下曹蘅与又安了，她俩与晏鸢无冤无仇，且是自己的人，就更不可能陷害晏鸢了。

可除了四妃，谁还有这个嫌疑呢……

她也去查过这个香炉的经手，但那筵席的偏殿长期无人居住，不过是日常宫人打扫而已，人员出入也随意，谁都有可能趁人不备在其中下药。而龙涎香与依兰香都是宫中嫔妃日常份例，那人没有必要托人出宫去买，而晏鸢此事难以见人，自己就更不能兴师动众地去彻查六宫了。

“除了那个黑影，就没有其他可疑之事了吗？”晏清禾追问道。

晏鸢正思索着，身旁的晴痕突然发觉起来，“皇后娘娘，那夜我们娘娘之所以会前往偏殿，是收到了一张字条，是一个眼生的太监交到奴婢手上的，上面写了请我们主子去偏殿一聚，我们主子这才欣然赴约。奴婢当然不觉得有什么，可现在回想起来竟是细思极恐，这纸条上的字十分娟秀，可奴婢知道，二哥儿的字是从小就胡乱没边的，一开始奴婢只以为是二哥儿他这些年将字练好了，可现在看来 或许是旁人伪装也说不准……”

“既不是晏栩邀约，那他前往偏殿，怕也只认为是你主动邀约了，”晏清禾认真分析道，“这样，他如今尚在归城途中，本宫会派人尽快与他联络，询问起事情真相。若真如本宫所言，那你二人必是中计无误了。可是……那人让你们情动，又是为了什么呢……”

毕竟晏鸢有孕，这不过只是个意外罢了。

“或许，”明月在一旁猜测道，“是那人当夜就想‘抓奸’，只不过没有得逞。”

“什么？”

明月解释道，“奴婢想起，当夜有两个小宫女想要来偏殿取东西，远远的就被奴婢打发走了，后来淑妃娘娘回宫后，又有两个小太监去偏殿取东西，又被小全子打发了。如今想来，或许那两批宫女太监是故意被派来揭露私情的，这样传到陛下耳中，就能够当场坐实淑妃娘娘的罪名，让淑妃娘娘永无翻身之地……”

“可是她没有得逞，”晏鸢终于露出了一丝难得的欣喜，“这是不是就可以说，那人已经无计可施了？她见事情没有暴露，就只能悻悻而归，她没有实证，也不能奈我何……”

“阿鸢，你别忘了，”晏清禾默默地看着她的小腹，提醒道，“你还有这个孩子。”

纵然他是个意外，可他也迟早会被人发现。

“是啊……”晏鸢又落寞地垂下了眼睑，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小腹，“我还有这个孩子，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的存在……”

“想要在这宫中瞒过怀胎十月、一朝分娩简直难如登天，除非……”晏清禾低语道，“不在宫内。”

“这怎么可能呢？”晏鸢无助地笑了笑，但下一秒就反应过来，“娘娘是说，假死出宫？”

晏清禾点点头，“你难道不想吗？”

“我想，我做梦都想逃离这个地方，”晏鸢道，“可是假死不易于在宫中瞒天过海，何况臣妾还是宫里的淑妃……”

“现在是没有机会，不代表以后就没有机会……九月份秋狩，陛下不在宫中，到那个时候还怕为你举行不了丧仪吗？”晏清禾盈盈笑道。

“但秋狩只有一个月，丧仪可是要满七七四十九日啊娘娘，”晏鸢犹疑道，“哪怕臣妾在秋狩的第一日就‘暴病而亡’，那也得等到陛下归来才能发丧啊……”

“怕什么，这中间有的是手段可用，”晏清禾眸中渗露出果决的光，“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阿鸢，你且等着便是，这两个月我会寻个由头，派贺观来为你请脉，只要你肯信我，我一定能够做到送你回家，可好？”

晏鸢沉默片刻，坚定地点了点头，轻轻抱住晏清禾，附在她耳畔柔声道，“我相信二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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