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春恨却来时 第214章 二度交锋

想到这，惠嫔又心酸地想起了自己不争气的家族。若自己也身在豪门显贵之家，何至于要如此低三下四，看人脸色行事。

而和美人虽心知肚明贵妃的言外之意，却也是无可奈何，倘若那刺史真的要有心为难江家，怕是江家也不好过。

晏清禾看了她二人的反应，轻松笑道，“两位妹妹这是怎么了？倒好像为什么忧心似的。对了，惠嫔妹妹，你的兄长在哪里任职？本宫或许也认识些人呢……”

“娘娘说笑了，”面对贵妃的羞辱，惠嫔也只能咬牙把它咽下去，语气却还是忍不住冷淡起来，“嫔妾几位兄长哪有娘娘的兄长那么好的福气，得了祖宗的荫蔽，又有陛下的信任，能够年纪轻轻就身居要职。”

惠嫔的意思无疑是在说，你家也不过是以势压人罢了，又有什么资格来嘲讽我……

晏清禾听了也不反驳，炫耀势力也并非是她的本意，不过是借着机会羞辱一下惠嫔罢了。如今她缓缓摇着团扇，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带着些许惊讶，一脸抱歉地对惠嫔道，

“惠嫔妹妹，你看本宫倒还是记性不好，倒让妹妹站了许久，妹妹快入座，还望妹妹不要生本宫的气才是。”

生气？她倒是会辩置的，一句话便把自己刚刚的嘲讽给归到不懂事的气话里头，再借此羞辱了自己一番。

惠嫔坐下，强颜欢笑道，“姐姐哪里的话，这些磋磨人的功夫本就是宅院里姬妾之间的争夺，娘娘金尊玉贵，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呢……”

贵妃娘娘您再金尊玉贵，也不过是皇宫里的姬妾罢了，梅香拜把子——都是奴才，何必五十步笑百步？

晏清禾冷笑一声，这些话术十年前先皇后就对自己说过，十年前她就不甚在意，如今更不会。

“本宫家中家风淳厚，倒是从未听过这些手段，倒是惠嫔妹妹，看上去却是如数家珍呢，”晏清禾话锋一转，目光突然间多了几分凌厉，“或许深得家传也不一定，对吧，惠嫔妹妹？”

“娘娘说笑了，”惠嫔佯装镇定，言语中却少了刚刚的几分气势，“嫔妾倒听不明白了。”

“是吗？妹妹那么聪明的一个人，竟会不明白这些？”晏清禾挑眉，调侃道，“就比如，夹竹桃有毒，妹妹也知晓吧？”

话音未落，便听得一声动静，晏清禾与惠嫔转头望去，原来竟是和美人喝茶被噎着了。

惠嫔知道和美人心虚，却也只能无奈地怼了她一眼。江若华立刻放下茶杯，向二人陪笑道，

“是嫔妾失礼了，还望两位娘娘切勿见怪才是。”

“哪里的话？”晏清禾见状，心中隐约猜到了几分，此事或许与和美人亦有关联，便单刀直入，道，“妹妹也知道夹竹桃有毒吧？”

“不，”和美人连忙解释，“嫔妾不知，一点都不知道……”

晏清禾被她的掩耳盗铃笑到，转头戏谑地望向那人，那苍白阴沉的脸色浮现在惠嫔身上，但见她还是强颜欢笑道，

“姐姐不会是在疑心我二人与四公主夹竹桃中毒之事有关吧？”

”本宫就算疑心也毫无证据不是？毕竟妹妹冰雪聪明，若真要做这样的事情，也会处理的干干净净，不留一点痕迹。”

惠嫔起身朝着晏清禾蹲下，一脸诚恳道，

“嫔妾冤枉啊！嫔妾可以发誓，若是元熹中毒之事是嫔妾作为，就叫嫔妾天诛地灭，永不超生。”

和美人见状也连忙蹲下，小声附和道，“嫔妾也是。”

晏清禾看着她二人，心里却是止不住地冷笑，反正自己如今已经像个恶人的模样了，难道还在乎其他的吗？

“哼，怎么个天诛地灭、永不超生的法子？左右每个人都是要死的，谁又能知道死后的世界，是个什么样子？”

惠嫔抬起头挑衅地微微一笑，“那娘娘想让嫔妾发什么誓呢？嫔妾也可以照做不误的啊。毕竟，什么阴司地狱报应，嫔妾一概不信。”

“妹妹还真是与本宫英雄所见略同，”晏清禾幽幽说道，“本宫也不信这些东西，若是有朝一日真让本宫找到了机会，那可就不止阴司地狱报应这么简单了……”

说罢，她看了眼蹲下“请罪”的二人，最终还是道，“两位妹妹，快起来罢。”

和美人听了贵妃这话，心中愈发慌乱，毕竟当初是自己告诉惠嫔夹竹桃有毒一事，如今东窗事发，她自然怕连累到自己和孩子身上。

还好，艾儿已死，小夏子也自杀身亡，连许文懿都被废为庶人打入冷宫，再无人会倒打一耙。

可，贵妃貌似已经知道了真相，她纵然不能为许氏翻案，也能够为四公主报仇……

二人起身重新入座，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只见贵妃一道戏谑的声音又传入耳边，

“本宫也不过是忧心自己的孩子罢了，两位妹妹身为人母，爱子之心也必定相通。尤其是惠嫔妹妹对四皇子的舐犊情深，本宫都看在眼里，你说呢，惠嫔妹妹？”

“娘娘说的是。”惠嫔随意应付道。

“那就更不能出什么差错了，尤其现在入了夏，什么奇花异草就更多了，要是四皇子和三公主误食了什么虎刺梅、风信子，那可怎么得了呢……”

听了贵妃的恐吓，二人不禁面面相觑，和美人更是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如今文昭皇后已逝，娘娘又位居贵妃，统领六宫，要是贵妃娘娘都护不住宫里的孩子，那嫔妾等就更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和美人的意思无疑是，贵妃您现在统领后宫，要是孩子们出了什么事，您的嫌疑可是最大的。

谁料晏清禾根本就不在意她的言外之意，目光冰凉，厉声道，“本宫连自己的孩子都险些没能护住，何况是其他孩子呢？要是他们再出任何意外，本宫是要让人陪葬的，至于是谁，二人心里也该有些数。

两位妹妹，可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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