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世纪人生 第3章 疯狂的股票（一）

晨曦初始，汉堡的灯塔上，微凉的海风令汉斯情不自禁抖了个激灵，右手从身上掏出个酒壶，将一口烈酒灌入喉咙中。

一口灼热的白雾吐出，汉斯看向远方泛出鱼肚白的海平面，微笑道：“希望今天又是平安无事的一天。”

自从汉堡城发展以来，来往的客船与日俱增，而进入汉堡港前会有一段水道比较狭窄，容易发生事故，因此汉堡议会出钱，兴建了一座灯塔给来往的客船指引方向。

而汉斯的工作就是每晚为灯塔的火堆添加燃料，让这座灯塔如同天上的星星一般，指引着各方的行船回归港口的环抱。

看着火光又有些微弱，汉斯手上一搭没一搭添着燃料，好让这里的火光不至于熄灭，眼中却有些无聊的盯着远方的太阳，希望早点升起，彻底结束自己今天的工作。

只是恍惚间，汉斯好像看到了几个黑影出现在海平面的尽头。

“这么早就有船进港了？还真是着急啊。”汉斯感慨道。这段水道比较狭窄，一般大型船只都会选择天大亮的时候进港，只有吃水比较浅的小型船才会选择很早的时候入港，免得没有足够的泊位或者码头工人。

只不过依据汉斯的经验，这艘船应该体积挺大的，要不然不会那么远就看见了。

这么想着，汉斯从怀里掏出一个盘的包浆的木盒，小心翼翼的取出自己的宝贝——一支黄铜望远镜。

这支黄铜望远镜可是个稀罕物，许多有钱人家里都不见得有一支，因而汉堡市议会在是否为灯塔守望者配备望远镜的问题也吵过。

但有了望远镜，却是能避免灯塔上的领航员看不见船只而无法做出有效指引。而且汉斯工作多年也非常可靠，所以才拿到了这支望远镜。

汉斯细心的擦拭了自己最珍贵的宝贝，这才拿到眼前，想要看清楚是哪艘船这么大胆。

“K……lu……mbus”

汉斯瞪大了眼睛，一时有点不敢相信，居然是哥伦布号回来了！

一年以前，汉斯亲眼目睹了包括哥伦布号在内的舰队浩浩荡荡的出发，那时的汉斯觉得这样一艘美轮美奂的大船投身于九死一生探险活动实在是有些不值得。

但是现在，哥伦布号居然回来了，那岂不是说新大陆的说法是真的？！

汉斯仍然难以置信，但哥伦布号的归航已经是不争的事实。因此经过再三确认后，汉斯将胸口里塞满空气，然后运起十二分的中气喊道：

“哥伦布号！回来了！”

这一声炸响仿若惊雷，惊醒了还在起床懵懂中的汉堡城。几乎全部汉堡市民都亲眼目睹或有所耳闻一年前那无比盛大的出航仪式，也都知道哥伦布号代表着什么。

一名在港口市场等活的码头青年闻言先是一愣，随后欣喜若狂的转身跑去，踩着湿滑的鹅卵石窜入腌鱼巷，腐朽的木悬窗在他头顶晃荡。

咸腥味、尿骚气和烤芜菁的焦香绞成热浪，撞开挂着冰棱的腌肉铺布帘。跛脚鞋在污水沟打滑时，他顺势抓住运酒车辕木，在车夫咒骂声中借力跃过圣安妮井台。

家门歪斜的橡木板被撞得山响，惊起阁楼鸽群。潮湿的壁炉飘出杜松柴的青烟，熏黑的天花板垂下几串风干的鼠尾草。正在缝补衣物的妇人吃惊的站了起来，手中的骨针悚然坠地，看到是自己儿子后，脸上的惊疑才变为责怪：“怎么啦？这么着急回家。”

“哥伦布号！回来了！”青年喘着粗气，却依然撑着说出了自己的消息：“死老头！回来了！”

妇人先是愣在原地，手中的补衣针还刺在粗糙的麻布上，那僵硬的姿势仿佛一座被定格的雕像。片刻后，她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猛地冲击了一下，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脸上的表情复杂得难以言喻，有震惊、有狂喜、有思念，还有那深深的后怕。

两道泪痕划过。晶莹的眼泪中，有独守家中的辛酸，有对丈夫安危的日夜牵挂，更有此刻得知丈夫归来的尽情释放。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妇人像是失了魂一般，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而与此同时，汉堡市议会的议长尼奥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尽管有些不悦，但尼奥还是心平气和喊道：“请进。”

因为尼奥知道，除非重大事件，不然管家不会这个点敲门的。

果然，管家一进来就迫不及待道：“大人，哥伦布号回来了！估计还要3小时就能到港了”

睡意瞬间消失，尼奥的眼神瞬间清明，大拇指也习惯性的摩擦权戒。

“通知所有议员，准备前往港口迎接。”

“通知医院骑士团，准备好隔离和抢救准备。”

“叫税务官带上所有评测员，准备对哥伦布号带回来的货物进行估值。”

“……”

最好和最坏的结果同时在尼奥脑海中闪过，一条条命令也得以有条不紊的传达，管家也急忙拿出纸笔飞速记录下来，一条又一条的记录着。

写了半页纸，尼奥的声音才停下。管家抬起头询问道：“老爷，就这些了吗？”

尼奥想了想又补充道：“你叫个小伙立刻去汉堡造船厂，和他们谈一谈收购股份。如果他们不愿意，就下一份订单，要一条最大最好的船，能跨越无尽之洋的那种。定金好说，而违约金要以超过定金的百倍。”

“然后叫个信得过的老实仆从，带上家里所有关于新大陆探险公司的股票，立刻骑马去吕贝克的股票交易所，等候交易。”

“记住，这两个人都要等我的命令才能确认成交。明白吗？”

尼奥十分严肃的叮嘱道，而管家也连忙将这两条命令牢牢刻在心中。

挥了挥手，示意管家去忙，而尼奥则裹着细亚麻的睡衣走到窗前，望着因为哥伦布号归航而急速醒来的汉堡城，一时间思绪万千。

尼奥不知道这次哥伦布号是否成功探索到了新大陆，也不知道有没有带回足够价值的货物。因此尼奥只能做两手准备。

“但愿，一切都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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