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厅堂应该是一间会客厅,布置得十分淡雅素净。
一名绿衣侍女将一套金银托盏乘上来,盏里是女子喜爱的黄香茶,茶水具有独特的花果香气,还带着丝丝甜味,很是清甜爽口。
李三郎不动声色的捧起托盏,抿一口茶,静静等待陆小姐说明缘由。
“你们都退下,守着外边莫要让人靠近了。”
“是。”
不多时,会客厅内只剩陆绿和李三郎两人。
“李郎君请放心,我此番寻只想与你说一些无关紧要之事,以报你兄长于山单的搭救之恩。”
李三郎立刻意识到陆小姐的这番说辞是有意帮他隐瞒纪阿兄的事,如此一来,他便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小姐随口一说,我便随耳一听。”
“画卷丢失后,我寻人去查白青山僧的身份,未曾想到这位籍籍无名的僧人竟是尉迟家的人。”陆绿放下托盏,垂眉看向下首的少年郎。
从山单回到长安的某些日子,她不知为何会时不时回想起住在李家村的那几日,表姐生气地与她吐槽画卷的场面,记得作画的是一个叫“白青山僧”的僧人。
那时她只是想想,并未生出什么疑虑,直至放在密室里的画无缘无故丢失后,她立刻想起李家二郎背着的那幅画,同是白青山僧作的画。
这个时候,她难得起了兴趣和疑心:白青山僧究竟是甚么身份?两幅画之间又是否有联系?
结果令她大吃一惊!!
白青山僧竟然是三百年前曾承袭国公之位的国公爷!
“如此一来便说得通了,为何尉迟一族不信佛却每年举族前往福安寺祭佛。”
“我在这位老国公爷留下的手札里看到他写下的详尽记录,他十五岁出家,在福安寺修行五年后便前往大黎各地游历,之后以白青山寺主持的身份游历周边各国,西行大食、南往天竺、东去扶桑……”陆绿瞥见李三郎眼神里充满疑惑,似乎在问她手札从何而来。
“阿爹与国公爷相交甚好,国公爷知我信佛,便在我问起老国公爷可曾留下甚么书卷时,主动将老国公爷留下的佛卷经书借与我,其中便包含这本手札。”
对于接下来的内容,陆绿正色道:“手札里还写到:他曾以白青山僧的身份作下五幅字画,他将这五幅字画称为‘五般若’,般若在佛语意为智慧。老国公在鉴赏各地美景途中领悟五层智慧,每顿悟一次便作下一幅字画留在当地,最后一幅画是国公爷回到白青山寺坐化前才完成的,其他四副不知所踪。”
李三郎正襟危坐,时而侧耳聆听时而低眉思索。
“除去你二兄的那幅与本应在府中的这幅,还有两幅下落不明。”
“剩下一幅你可知在哪儿?”
陆绿嘴角一勾,绷紧的姿态慢慢放松下来,整个人跟着向后轻轻靠下去:“方才你的神情,是一点儿都不在意还有两幅画卷下落不明。”
李三郎沉默,陆小姐并非普通人,极其擅长察言观色,说的这些话里竟还带着试探。
瞒不下去索性不瞒了。
李三郎选择开诚布公:“二兄下江南时寻到一幅画卷与一幅字帖,画卷已毁字帖仍在。”
得到回答,陆绿点点头:“老国公爷在手札里写:最后一幅画要随他一同带走,故而我猜,最后一幅画应是与老国公爷的棺椁一同送往长安,跟随老国公爷的舍利埋入佛塔地宫之中。”
最后一幅画被带进墓塔里了?!
李三郎平静的表情顿时裂开,一时间有些崩溃。
“莫急。”陆绿捧起茶盏,浅啜一口:“会有法子的,你还是先想想谜底罢。”
……
另一边,在花园里徘徊许久的莫卿元,终于在一处不起眼的角落看到他要找的丁香。
顾不上擦汗,他赶紧钻进花丛里,轻轻摘下一簇丁香。
丁香落入花袋,这次探花已成功一半。
不知时泽可还顺利。
等他匆匆回到花园入口一瞧,李三郎怀里抱着一株完整的芍药,正站在月洞门前,看起来已经等了有好一会儿了。
芍药的根部贴心地包着一张帕子,避免根上的泥土散落,使鲜花失去生机。
“时泽你可是等得久了?”
李三郎笑着摇头:“我也是才找着,光是破解谜面就耗费许多时间。”
莫卿元深有同感地点头。
他敢肯定,陆小姐就是在刁难他们两人!!
两人不见陆小姐,只好与侍女提出告辞,随后赶往平康坊。
摘下的鲜花要交与真正的“娇花”,平康坊里多娇花。
“时泽,你如何想出谜底是芍药?”
李三郎掏出褡裢,把芍药放入褡裢,然后将褡裢背在胸前。
“念之又念,便是两个念,念是廿,廿二十廿二十,二十写做艹,得到两个艹。”李三郎在手心里写了个“艹”,“与约后再约一结合,便得到芍药。”
“不错。”莫卿元转身给他看花袋里的花:“我这道谜面:‘一子光荣’,一子便是‘丁’,丁香!谜面不难,难的是找不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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