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末,纪清越店铺的生意渐渐走上正轨。
李三郎早早便出发前往皇宫参加最后一场考试。
纪清越一个人守在铺子里,营业半日,一边想着营业结束后要去哪里玩,一边担忧李三郎。
听三郎说殿试一般在日落之前交卷,然后即可离场,而殿试的成绩会在四五日内出来,金榜依然贴在礼部南院东墙上。
届时就是真正的“金榜题名”了!
此时,肃穆的皇宫之中,八十八位贡士在日出前赶到指定位置,随后跟随宫人进入巍峨的宫城,直至进入高大宏伟的太极殿。
鸿胪寺官员已在御座前摆放黄案,黄案上就摆着今日的考卷。
此时皇帝正坐在御座之上,垂眸打量站在殿外等候的考生。
光禄寺官员负责安排试桌和排列考生座位,考生们在殿外抽取号码牌,按顺序入殿。
入殿前他们早已接受检查,如今拎着文具和一包宫饼安静入座,宫饼是等候时宫人发放给各位考生的,避免那些没带食物的考生饿晕在考场。
很不幸,没有经验的李三郎就是其中之一。
每个走进太极殿的考生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跪拜行礼,随后才能走入自己的座位等待开考。
李三郎身穿靛蓝色的圆领袍,银制带钩连着皮革腰带,在细瘦的腰上扎一圈,垂下一只小小的香囊,显得整个人既精神又挺拔。
西北出身的人大多高大魁梧,李三郎自然也不例外,只是这几年用脑用得太狠,消耗比较大,身上的肉自然存不住。
即使这样,高大的骨架作为底蕴,把他衬成纪清越所说的“衣架子”,一件样式简单的袍子都能叫他穿出不一样的感觉。
李三郎按照号码找到自己的位置,跪坐在蒲团上。
等摆放好文具后,他才分出神悄悄打量整个殿内的情况。
考场上除了御座上的天子,还有不少高官大臣。
皇帝座下的黄案边站着一个白发皑皑的老人,身穿紫色朝服,头戴玉冠,一脸威严。
殿内左右各自摆放数张椅子,坐着身穿紫袍红袍官员。
李三郎看向左侧,为首的是一个中年美髯男子。
坊间传闻,左仆射大人陆庶就是个美男子。
这时,左侧为首的紫袍男子也转过脸,与李三郎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偷瞄被发现的李三郎并没有躲开目光,而是恭敬地抱手作揖以示尊敬。
中年美男子轻轻颔首,随即便转开视线。
高位上的皇帝将殿内的动静尽收眼底,他稍稍侧过脸,在御座边伺候的白发宦官张翊立刻俯身,轻声与皇帝说着什么。
皇帝点点头,眼看考生全都入座,便宣布考试开始。
黄案边的紫袍老人闻言立刻朝皇帝行礼,将黄案上的考卷拿起,在众人面前开封。
随后开封的试卷由礼部官员一一发放给考生,拿到考卷的考生便可以答题,答题时间限制在日落之前。
作为最高级的考试,不仅考察考生的文学才华、对政治历史和文化的理解,以及对时务的分析能力,还锻炼考生的心理承受能力。
在皇帝和诸多高官的监视下,能不能依旧思路清晰,不慌不忙地动笔答题。
……
皇宫内殿试顺利进行,店铺里的纪清越却迎来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眼看时间已经来到正午,吃过午食的纪清越困意正浓,他立刻关闭店门,打算上楼躺一躺,睡个午觉等太阳小一些再出去游玩。
大约是未时末,小憩完的纪清越起身洗漱,戴上幂?帽只露出一双眼睛。
正打算下楼之际,楼下响起一阵敲门声。
他以为来人与往常一样,又是来买花的客人。
“抱歉,今日店里已打烊。”纪清越隔着门扇开口拒绝。
来人是个女子,言语间充满焦急:“掌柜,能否通融稍许,我家小姐欲与掌柜买几株牡丹,还请掌柜割爱。”
店铺已经打开名声,有心人只要稍加打听,就能找到这里,等到秋季,种子铺还能张扬一次。
墙上的牡丹含苞待放,距离正式开花已不剩多少日子。
卖倒是能卖……
店铺外的女子久久不见掌柜回答,意识到掌柜正在犹豫,于是立刻放出条件:“还请掌柜开价,无论甚么价,我家小姐皆答应。”
纪清越汗颜,长安人的钱也太好赚了叭。
待到开门,纪清越看清敲门的女子模样,是个身穿胡服的侍女。
“不知掌柜可愿割爱?”
纪清越实话实说:“我之所以不愿卖花,不是因为喜爱到舍不得,而是铺子还需要这些花作为招牌,如今目的已达到,自然谈不上割爱不割爱,只要价格合适,女郎买走便是。”
不管掌柜原来是出于什么原因不肯卖花,如今却是应下,侍女喜不自胜,忍不住转身朝着街道的某个方向招手示意。
“我家小姐就在街角,还请掌柜稍等片刻。”
纪清越望着一辆小巧的马车缓缓驶来,眼里满是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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