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国凤阳城。倭烈国统帅藤原虎的军帐。
浓郁的烤肉香混杂着烈酒的辛辣,几乎粘稠得凝固在空气中。
巨大的桌案上,是劫掠来的山珍海味,油腻得发亮。
帐外,硝烟混杂着烧焦木料和尸体的气味,无声地渗透进来,与帐内的奢靡勾兑成一种令人窒息的反差。
藤原虎袒着布满油汗的胸膛,举起几乎能淹没脸的酒盏,浑浊的酒液顺着嘴角淌下,湿了大片衣襟。
刺耳的笑声在帐内横冲直撞。
他脚边,几个丽国女子,颤抖着给他捶腿。
她们曾是城中体面人家的女儿,如今只剩下一具具空洞的躯壳,手指机械地动着,眼神却像熄灭了很久的灯。
“哈哈哈!痛快!”
藤原虎随手将一根啃剩的骨头丢在其中一个女子脚边。
油腻腻的汤水溅湿了她的裙角/鞋子。
她身体猛一哆嗦…却连伸手擦拭都不敢。
只是把头埋得更低,肩膀压抑地耸动。
“区区数月,连下十城!京城的宫墙,已在本帅眼前晃动了!”
他醉眼乜斜,大手向着另一个女子伸去。
砰!
厚重的帐帘猛地被撞开!
一个倭烈兵几乎是滚爬进来,声音撕裂:“报…报!统帅!大…大事不好了!”
藤原虎伸出一半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横肉瞬间拧紧。
“何事?!”他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酒盏重重砸在桌案上,汤汁四溅。
他凶狠的目光看向士兵脸上,斥骂的话已到嘴边,却在看清对方身后人影的瞬间,硬生生噎了回去。
十几个身影紧跟着士兵涌入。
是高级将官!
他们的盔甲满是污痕和破损,风尘仆仆,脸上刻着长途奔命的疲惫和恐惧。
为首那人,正是他安排驻守云都城的井田!
“井田!”藤原虎猛地站起,身下的椅子向后翻倒,发出一声刺耳的刮擦。
他指着井田,暴怒的声音拔了尖:“混账!谁给你的狗胆擅离云都?!军法无情,你要掉脑袋吗?!”
扑通!
井田双膝砸进地面,声音抖得不成调。
“统帅!云都城……丢了!不只是云都!还有…大丰城……三座城!全……全被夏军夺回去了!”
藤原虎的身体晃了晃,抬脚踹开身边揉腿的女子。
“滚开!”他粗暴地挥手驱赶,那女子一个踉跄退到角落,蜷伏在地…
她们拼命垂下的眼睑深处,某种冰封已久的东西,被这“夏军”两个字猛地烫了一下,微弱,却尖锐。
一丝渺茫的光,在绝望的浓黑里,艰难地亮了。
藤原虎的脸皮抽搐着,视线死死锁住地上的井田,像是要用目光把他撕碎。
“丢了?三座?!井田!”他一把抓起桌上的佩刀,刀鞘与桌面摩擦出刺耳声:“你这废物!说!到底怎么回事?”
井田抬起头,脸上混合着泥污、汗水和未干的血迹,眼神涣散,仿佛还沉浸在恐怖的噩梦中。
“统帅!夏军……夏军不知用了何等可怕的暗器!
声如霹雳,隔着百步之遥,也能将我们坚固的盾牌和英勇的武士撕成碎片!
我们的人……成片成片地倒下,死伤……不计其数!而更可怕的是……”
他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他们……他们好像……几乎没有什么伤亡!”
“没有伤亡?井田!”藤原虎怒极反笑,脸上的横肉都在抽搐。
他一把抓起桌上的佩刀,“你这懦夫!竟敢为自己的无能编造如此荒谬的借口!简直该死!”
他作势欲拔刀。
“统帅!井将军所言句句属实!”
井田身后一同跪倒的众将领齐齐叩首,声音带着哭腔。
其中一名副将膝行两步,急声道:“统帅!末将佐俊,在云都城头亲眼所见!
混战中,我拼死用长枪刺中了一名夏军士兵的胸口,他当时就倒下了,按理说绝无生还可能!
可……可第二天!就在第二天夏军再次攻城时,那个本该死了的士兵,竟然又出现在阵前!
生龙活虎的样子,仿佛从未受过伤,他……他还朝我冲过来了!”
“你说什么?!”藤原虎的心猛地一沉,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脊梁。
如果这是真的……那后果不堪设想!
他强压下翻涌的血气,声音变得异常紧绷:“快!细细说来!”
副将佐藤回想起那诡异的一幕,身体不由自主地剧烈颤抖起来。
“是…统帅!那次我才发现,夏军的军阵后方,竟有一队穿着奇异白衣的女子!
她们……她们不是战士,是夏军的‘医护队’!
每一次,只要有人受伤倒下,不管伤得多重,那些女人就拿会冲上。。
“统帅!”佐俊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崩溃般的恐惧。
“不止是那可怕的暗器和起死回生的医术!那些女人……她们身上还有更邪门的东西!
是一种……一种能发出雷电之光的短棒!只要我们的士兵靠近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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