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而看向兰湛,语气缓和几分:
“兰爱卿,你与小兰爱卿无端受辱,兰氏百年清誉蒙尘,朕心有愧疚。内库拨银千两,赐兰若百年山参十支,聊作抚慰。”
顿了顿,补充道:“且传朕旨意,令大理寺公开澄清流言,还兰氏一个清白——朝堂之上,岂容宵小以流言构陷忠良?”
最后,帝王目光陡然转厉,如寒刃直刺赵子构:“至于今日之事背后推波助澜之人……”
他刻意停顿,御书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朕自会清算......”
萧以轩的脸涨成猪肝色!
他什么都没做!
凭什么罚他闭门思过?
他可是被人构陷的!
如果被禁足了,那他如何参加明年春闱?!
于是萧以轩缓缓跪下垂目:“陛下,既然兰大人病故一事属于谣传,那草民提出的治理护城河一策,在雨季之时免了护城河水倒灌之灾,不说大功一件,总是有几分功劳吧?”
景仁帝一听,眯了眯眼眸:“众爱卿对护城没河治淤一策有何看法?”
萧以琛一听,欲言又止。
旁边一直没有作声的傅丞相踏出一步:“请问萧三公子,你的护城河治淤之策,你几月几日几时交于何人手中?”
“又有何人可为你作证?”
“交与苏大......”萧以轩的大脑突然一片空白!
他突然想起,护城河治淤之策,是他前生的时候,作为作业交到苏大学士手中。
前世他是苏大学士的关门弟子,有次给他出了一个策论让他写,其中就是如何关于治水的论题。
他无意中回去和林霜晚抱怨,林霜晚便提出了几个观念。
他当时大喜过望,将林霜晚的那几个观点又润色一番,交上了给苏大学士,苏大学士拿到后连连称赞,很快他的策论便到了景仁帝的案头。
而深深烙在他记忆中的生命的转折点,今生却是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他觉得现在的自己很可悲,也很可笑!
“是与草民的几个同窗好友说起过,他们可以替草民作证......”他的声音低了下去。
“萧三公子的能力与本事,倒是叫本相佩服!”
“不知萧三公子是如何得知护城河治淤一策的?”
“陛下,早在进入雨季之前,萧世子与老臣家中那个不肖孙去游湖之际,便抱怨护城河内淤堵,河水发臭,并去城去下游也是相同的情况。”
“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还各写一份治淤策论,当时陛下听闻后还颇感兴趣拿来一阅,不知陛下可否还记得此事?”
“嗯......确有此事。”景仁帝沉吟片刻点了点头。
他又想起了萧以琛伙同傅丞相玄孙抢人新娘的荒唐事。
“那是在老裴娶孙媳之前的事情了。”说着虚虚点了点萧以琛。
萧以琛尴尬地摸了摸鼻尖,又对着景仁帝拱了拱手,以示告绕。
当初闹婚房鼓动周七和傅十去抢新娘,也是出于无奈之举,实在是裴国公府的书房守卫森严,他不得不出此下策。
萧以轩越听脸色越是苍白。
感觉到他们看他的眼神都越发古怪。
只风旁边的杨公公在一旁的书案了翻了翻,竟然还真的翻到了!
“给他们看看。”景仁帝摆了摆手没有接。
而萧以琛的面色却古怪起来。
因他一直都是个不学无术的草包形象,胡闹乱作的策论,字自然也像狗爬的一样。
如今景仁帝却叫众臣传阅,这是替他洗白还是让他难堪啊?
算了,六年来一直都是被他们嘲笑的草包,也不在乎再被他们嘲笑一番。
不过字还是可以慢慢写好,反正他现在也在装腿残,动弹不了无聊只好多练字,也属正常吧?
“上面还有老臣批改的文字,众位同僚大可仔细辨认真假。”
等众位大臣都传阅了那几份文章,都默然不语。
就连赵子构也接过去一份份仔细看了。
而此刻萧以轩的心,拔凉拔凉的。
脑袋翁翁作响,心啊魂啊什么的,早已不知飞到哪个九天云外。
整个人像没有了灵魂的行尸走肉。
身形踉跄着,口中喃喃:“怎么会这样?”
“前世,分明不是这样的......”
前世他将自己的所作的策论交给苏大学士后,一战成名,很快便获得景仁帝的赏识,并且获得了册封为定南王世子。
为什么这一切,都和前世不一样了!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这一世,他不但未能得到破格提为户部侍郎一职。
甚至苏大学士也未能收他为关门弟子,还警告他不要再出现他苏府门前。
“萧三公子,你倒是说说应该那样?”景仁帝的目色冷得让人窒息。
萧以轩冷汗浸湿衣衫,可景仁帝冰冷的话语还在继续:
“朕倒不知萧家公子,竟然真的是好大的能耐!”
景仁帝这话一出,御书房哗啦跪倒一片!
就连萧以琛此刻也滑落跪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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