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皇后恕罪!”李太医两指搭上温初颜的手腕,片刻后,脸色微变。
谢松庭心下一沉,忙问,“怎么样?是有何不妥吗?”
其他大臣也跟着紧张起来,别的不说,若是温皇后有啥事,眼前这位痴情的帝王肯定撂挑子不干了,那大虞这个烂摊子交给谁呢?!
不行,皇后娘娘绝对不能有事!
江逾白几步上前,托住温初颜的胳膊,伸出二指搭脉,抬眸的瞬间,他和屏气凝神的李太医交换了个眼神。
“逾白兄,怎么样?”谢松庭的声音隐忍,而又急切!
江逾白抬手,“别急!我和李太医将各自的诊断结果写下来。”
“好的!”李太医点头。
小太监呈上纸笔,两人背过身去,各自写了诊断结果,呈给谢松庭。
谢松庭微微抬着手,竟然有些不敢去看,他自问此生,除了不是愚忠之人,忠孝节义都做到了,无愧于天地。
就算有什么报应的事,也不该报应在他的孩子身上。
谢松庭正犹豫着,温初颜伸手拿起了上面那张纸,翻开一看,是四师兄的字迹:双胎,但有一胎恐难保住!
温初颜又去拿李太医写的那张,诊断结果差不多,只是写的委婉了些,双胎,一胎过强,一胎微弱。
谢松庭也看到了上面的字,下意识的伸手向温初颜,以一种绝对强势保护的姿势,将温初颜揽在了怀里。
他缓缓抬眸,看向江逾白,“可有法子将两个孩子都保住!”
江逾白思索片刻,道:“恐怕得师父和大师兄来。”
谢松庭点头,“我即刻派人去关西和北陵。”
他顿了顿,又道:“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况?”
江逾白看向李太医,这个问题他回答不了,他只是从脉象上看是如此,但是,对女子生育之事毫无经验。
李太医躬身道:“回皇上,双生子出现这种情况,很是普遍,一胎双生,基本都是有强有弱。”
“而在母体中孕育时,强者会更强,弱者会更弱,久而久之,一方会彻底压制另一方。”
“但是,棘手的是。”李太医忽的顿住,神色惶恐。
“棘手的是什么?”谢松庭沉声追问。
李太医扑通跪下了,叩首道:“皇上,女子产子,本就是在鬼门关前打转的事情!是以生双胎更为凶险!”
“而生双胎中,其中之一是死胎,或者两者都是死胎,则最最凶险啊!”
倏然间,谢松庭脸色灰白,裹着温初颜的手一下就收紧了,“为何会如此?!”
“为何会如此?!”他喃喃低语,若是知道生产会如此凶险,那他们就不生了,反正,他也没那么想要孩子!
可是,现在该如何是好?!
“松庭!”温初颜扭身看他,“你放心,我身体好!不会有事!”
“对对对!”李太医眼睛一亮,抬头看谢松庭。
“皇上也不必过于忧虑,皇后娘娘身体强健,是其他普通女子不能比的,这一点也要考虑进去!”
“是啊,皇上!”杜国璋拱手,“皇上已大赦天下,为两位皇子祈福,定会母子平安!”
“是,皇上,请皇上放宽心!”众臣纷纷跪下叩首。
谢松庭看都没看他们一眼,说得轻松,他如何能放宽心,又不是他们的夫人,站着说话不腰疼!
温初颜握住谢松庭的手,拇指一下下摩挲着他的手背,希望他不要忧心。
可是,她自己也没好哪去,目前她这个状况,和她母亲当年怀四哥和五哥时一样。
以前,听家里的老嬷嬷说过,怀的时候,郎中也说是双生子,只是一胎弱些。
后来生产的时候,也是无比凶险,喊了一天一夜,终于生了下来,五哥没几天就夭折了。
四哥也身体不好,说是生产的时候被伤到了。
……
“当务之急,还是去请师兄和师父,我即刻去!”
江逾白说着就向外走,温初颜猛然想到娴雅公主的事情,忙道:“四师兄,让其他人去吧,你留在上京。”
“其他人去,我怕说不清楚!”
“你写封信嘛!”
江逾白想了想,确实,现在他离开上京也不放心,“行吧。”
谢松庭横温初颜一眼,压低声音,“什么时候了,你还操心别人的事情。”
温初颜揉揉他的手背,“好了,别想了,事已至此,先用膳吧,我都饿了!”
谢松庭点点头,看向门口翘首期盼的那帮子大臣,挥挥手,“都回吧,还指望我给你们备膳。”
“是是是。”众大臣意犹未尽的退下去了,本来还想再多听点帝后八卦呢。
“管好你们的嘴巴,否则我拔了你们的舌头。”
众大臣脊背一僵,脖子一缩,连忙转身叩拜,“是,皇上,请皇上放心,我等一定管好嘴巴!”
前面的魏尚书说完,还特地抿紧了嘴,白胡子一动一动的,看的温初颜直想笑。
谢松庭挥挥手,大臣们起来躬身退下了。
周遭终于安静了,帝后四目相对,完全忽略了一旁的江逾白,江逾白向太监们使个眼色,也都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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