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铁柱垂下头,好一会才道:“虽然,我不相信王爷会自戕,但是,若是为了王妃,我是相信的。王爷从未忘记过王妃,王爷也只喜欢。”
“闭嘴!”谢松庭脸一沉,“我现在就砍了你!”
朝堂上落针可辨,安静的可怕!
众大臣噤若寒蝉,没人再为石铁柱求情,连路平都低下了头。
毕竟,现在这天下谁人不知,北陵世子视温氏女如眼珠子般珍贵,谁会触他这个逆鳞呢?!
除了上石铁柱这种戍边北境的粗人吧,作死啊!
毕竟是袍泽兄弟,路平还是不忍心,偷偷抬眸看温初颜,见她握住了谢松庭的手,拇指轻轻摩挲着他的手背,向他莞尔一笑。
路平就知道成了,果然,谢松庭阴沉的脸立马阴转晴了,甚至还露出了一点笑意。
片刻后,谢松庭摆摆手,“算了,我夫人为你求情,我就不动你了,回去守长江口吧。”
石铁柱紧抿着唇角不说话,一旁的路平瞪的眼珠子快出来,就差替他跪下谢恩了。
正当路平准备踢他腿弯一脚,迫使他跪下时,石铁柱抬起了头,“皇上”他拱拱手,“回皇上,末将要离开军营,不想再从军了!”
路平再也忍不住了,低吼,“你还闹什么!石铁柱!”
石铁柱扭头看路平,“我不是闹,我只是想去过平静的日子,刀口上舔血的日子,我烦了!”
“以前在雁门关的时候,每次蛮夷来犯,王爷总是让我们写好家书,我不识字,也没有家人。”
“我好羡慕兄弟们,会写字,写的信也有地送,而我什么都没有,我做梦都想有!”
“准!”龙椅上的谢松庭开口,他看向路平,“士兵返乡,按照大虞规制,是有一笔银子的,路平,你拿给石将军。”
“是,皇上!”
石铁柱忙拱手行礼,“回皇上!草民不要!”
谢松庭笑了,“不要意气用事,你回去也要过活,总不能靠天吃饭!我和你们一样守北境,我知道兄弟们有多不容易!”
“正是你们在边关流汗流血,才有大虞的百姓太平喜乐,朝廷不会亏待你们。”
“可是,皇上,我,我,我。”
石铁柱说了好几个我,都没说出一句话完整的话,一旁的路平低声提醒,“说末将,别我我我的。”
谢松庭摆手,道:“你不要觉得不好意思,这个银子并不是我朝国库出,也不是宣平帝的国库出!”
“大虞国库连年亏空,入不敷出,仁宗帝的私库倒是挺丰厚的,全部充归国库了,你不要白不要!”
“宣平帝手下的驻军,不管谁要走,都按照这个规制给!并不只是优待你。”谢松庭顿了顿,笑道:“回去娶妻生子,好好过日子。”
石铁柱脸色涨红,好一会,他轻轻点头,“是,多谢皇上厚赏!”
“这是你应得的!”
石铁柱一愣,抬起头,道:“皇上,若是以后蛮夷来犯,草民自会上战场杀敌!”
“好!”谢松庭点头,“希望永远没有那一天!”
……
石铁柱和几位将士,跟着路平一起走了,朝堂上陷入安静,站在宫门口的几位老御史却不安静了。
他们似乎有点站不住了,那个叫秦钟的三朝元老挪着挪着,就挪到太极殿里面来了。
他一挪进去,其他两个人也跟着挪进来了,并且还屁颠颠的找自己的位置站好了。
谢松庭偏头看秦钟,微微扬起眉梢,“秦大人何事啊?”
秦钟摆手,“没事,老臣三朝都是站在太极殿的,现在自然也要站回来!”
谢松庭笑了笑,看向一边的小太监,“秦大人年纪大了,搬个凳子来。”
“是,皇上!”小太监立时转身去搬凳子,而秦大人则瞪大了浑浊的老眼,看向谢松庭。
他根本不敢相信谢松庭会给他赐座,朝堂赐座那是多大的荣耀啊,本朝开国以来,被赐座的也没几个人。
定国公府的国公爷算一个,那还是宣平帝新婚夜爬墙沈文忠的女儿,辜负了温氏女换来的。
也算是家丑吧,只是,现在温氏女在那龙椅坐上的。这也是历朝历代绝无仅有的啊,母鸡司晨,不太妙啊!
这苗头得压住,不能让那龙椅上的女人蹦跶的太高,皇后主管后宫,到朝堂上干什么呢?!
看来,这新朝还是需要他的,他还是不能告老还乡。
不过,他这个三朝元老,站了不知道多少次早朝了,从没有哪一朝的皇帝给他赐座。
没想到新朝的皇帝竟给她赐座了,他就暂时安生会吧,给皇上一点面子。
凳子搬来,秦大人颤巍巍的坐下了,屁股刚沾到凳子上,忽然就老泪纵横起来了。
“皇上啊,老臣八十多了,这是第一次在朝堂上坐下,多谢皇上啊!”
谢松庭想笑,但忍住了,扭头看自家夫人,却笑的比桃花还娇艳。
他便不再忍了,摆手笑道:“再赐帕子,让秦大人擦擦眼泪。”
“是,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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