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那样的高度摔下去,绝无生还可能。
就算现在派人去找,最多也只可能捡回一具尸体。
既然如此,不如就让她彻底消失。
他不能让舒窈继续成为主子的软肋。
哪怕因此被处死,他也认了。
楚翊看他那副不怕死的样子,顿时全明白了。
“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你?”
声音低沉,却带着压抑已久的怒意和失望。
“任凭大人发落。”
可正是这份决绝的沉默,更让人心头火起。
楚翊声音冷得如同寒冰:“把匕首拿来!”
“大人!”
川旋顿时脸色发白。
他声音都在发抖:“竹木,少夫人待我们一向不差,你怎么非要钻这牛角尖呢!”
“别说啥为了主子!”
川旋带着哭腔。
“你又不是大人,怎知大人心里怎么想!你以为你替大人拿主意,就是忠心?那不是忠,那是愚忠!是执迷不悟!”
“少夫人本本分分,温柔贤淑,从没做过一件对不起楚家的事……她敬重大人,也敬重咱们这些下人,何曾有过半点错处?”
川旋越说越激动,眼眶都红了。
“可她让一向完美无缺的大人成了别人嘴里的笑话。”
竹木终于开口,语气倔强。
“外头的人怎么说?说大人娶了个商户之女,身份低微,配不上您的清誉。说您为了一段情,甘愿被蒙蔽双眼,连家规都废了……我不能看着您一步步被人指着脊梁骨骂!”
“阿窈失踪,真的和你有关?”
楚翊双眼充血。
他猛地伸手掐住竹木的脖子。
他虽是文官,力气不大,却用尽全身力气。
“我竟不知,你一个有胆子替我做决定!谁给你的权力?谁准你动我的人?”
竹木被掐得脸色迅速变了。
呼吸越来越困难,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
一旁的川旋急得团团转,眼泪几乎要掉下来。
“竹木!你醒醒神啊!”
他扑到楚翊脚边,一边拉他的手臂,一边哭喊。
“大人辛辛苦苦才有了几个贴心的人,你现在就这么走了,不是让他身边更空、更孤单吗?你知道这些年他是怎么熬过来的吗?”
川旋说着,不停磕头。
他却死死盯着楚翊,哽咽着哀求:“竹木对大人忠心耿耿,绝无二心!他一时糊涂,犯了错,可罪不至死啊!我这就带他出城去找少夫人,定把人完好无损地带回来!若找不着,我愿替他受罚!”
楚翊没练过武,力气本就不大,再加上情绪激动,全身都在颤抖。
他喘着气,狠狠地将竹木一推。
“去找!现在就给我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要是阿窈出了一点事……”
他咬着牙“我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知情不报的人!”
话还没说完,门口忽然蹦进来一道小小的身影。
“咦?大家都在呀?”
舒窈一边拍了拍衣摆上的尘土,一边歪头打量着屋内众人。
“我刚才在城外绕迷路了……马跑偏了方向,兜了好久才找回来。”
她笑了笑,丝毫没有经历惊险后的狼狈。
舒窈正笑着说话,被冲上前的楚翊一把搂进怀里。
“你还活着……”
楚翊的声音发颤。
“当然!”
舒窈抬起头,一脸坦然。
“我又不是纸糊的,哪那么容易出事。”
“竹木说你骑的马受惊,冲下山坡,人不见了……”
他的手止不住地抖。
“我以为……我以为你摔下了悬崖……”
“哦,那马是有点闹脾气,大概是被山雀惊到了,突然尥蹶子往崖边冲。”
舒窈摆了摆手。
“不过我命大,抓了把藤蔓才没真掉下去,滚了几圈,蹭了几道伤,好在没伤着骨头。”
她抬起手臂,露出一道擦伤,已经简单包扎过,看起来并不严重。
“他们干嘛跪着?地上多凉啊,膝盖不难受吗?快起来吧,外头风大,跪久了容易寒气入体。”
竹木愣愣地看着舒窈。
他分明亲眼看着她跌下悬崖。
那山势陡峭,寻常人别说生还,恐怕连尸首都找不全。
怎么可能一点事没有?
更让他震惊的是,她居然没揭穿他。
她明明知道,是他故意松了马缰,让马受惊失控。
可她却一句话都没提,甚至……还在帮他遮掩。
说迷路,说马闹脾气,全都轻描淡写地揽了过去。
竹木心里乱成一团。
好在舒窈平安回来了。
他只被楚翊下令抽了三十鞭,皮开肉绽,疼得整夜睡不着。
可到底保住了性命,这事就算勉强揭过去了。
过后,川旋想起这事还直冒冷汗。
他拉着竹木躲到偏院角落,压低声音就是一顿数落。
“我早跟你说了,别老动些不该动的念头!你瞧瞧,差点惹出人命!少夫人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咱们都得陪葬!”
“少夫人命里带福气,跟锦鲤似的,走哪儿都可以逢凶化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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