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悠悠,优优与暖暖在时光的浸润下,渐渐长大,尤其是暖暖,仿若春日里破土而出的嫩芽,日日向上,生机勃勃。小桂看着她们,心中满是欣慰,可不经意间,她发现自己的发间竟悄然生出了白发。起初,只是偶尔有一根白发如鹤立鸡群般突兀地冒出来,像是岁月不经意间留下的小标记。可日子一天天过去,白发也越来越多,从三四根到五六根,再到七八根,最后竟汇聚成了一小片显眼的白,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时光的流逝与岁月的无情。
一日,小桂正伏案书写,忽觉眼前似有黑影飘过,似是飞虫闯入。她忙伸手去擦眼、揉眼,试图将这不速之客驱赶出去。然而,当她再次睁开眼,那小黑虫依旧顽固地停留在视野之中。她闭眼再睁,黑虫仍在。小桂心下一惊,赶忙取来一张白纸,仔细端详,才发现这小黑虫竟是生于自己眼内。但凡看向浅色的、大片的物事,那黑虫便清晰可见,像是在眼底生了根,怎么也驱不走。
“天啊!我的眼睛!”小桂心中陡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惊慌,仿佛失去了依靠,无所适从。“我怎能失去这双眼睛呢?难道是要瞎了不成?”种种可怕的念头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瞬间将她淹没。泪水不受控制地奔涌而出,她疯狂地流泪,心中暗想,或许这泪水能将那可恶的小黑虫冲刷而去,待再次睁眼,黑虫便会消失无踪。
然而,无论她流下多少泪水,那小黑虫依旧稳稳地待在眼内,仿佛在嘲笑她的无能为力,“你看你能拿我怎么办?我偏就不走!你着急也没用!哈哈哈!”这一刻,小桂只觉得前所未有的无助与无力,仿佛被命运狠狠地捉弄了一把。她脚步拖沓,身子沉重得仿佛灌了铅,一步步挪到医馆,找到专门看眼睛的同僚,将自己的苦楚倾诉而出。
同僚仔细查看了她的眼睛,片刻后说道:“这是极为常见的飞蚊症,眼睛里似有黑蚊子飞舞,令人烦恼不已。”小桂心中尚存一丝希望,急切地问道:“那,可有药能治?能让它消失吗?”她觉得,这世间大部分疾病都能靠吃药治好,飞蚊症也应不例外。
可同僚却摇了摇头,语气平淡地说道:“这病无药可治。”“那,那我该如何是好?”小桂的声音止不住地颤抖起来,眼中满是惊慌与迷茫。
“不去关注它,它便不那么明显了。越是留意,它就越清晰、越显眼。”同僚匆匆说完,便又忙着给后面的病患看诊,再无暇顾及小桂。
小桂失落地走出诊室,脚步愈发沉重,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心上。她来到外面,寻了一处人少的台阶,缓缓坐下,再也忍不住,埋下头,任由泪水肆意流淌。
此处本就僻静,少有人来,小桂哭着哭着,竟哭出了声。一位正在扫地的婶子听到哭声,停下手中的活计,走了过来,轻声安慰道:“妹子,别伤心啊!有啥过不去的坎儿,说出来,大家帮你想想办法!”可小桂只是摇头,依旧哭个不停,那婶子也无计可施,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小桂就这么一直哭着,哭了快三刻钟,才渐渐哭累了,抽泣声也小了下来。莫珺听闻妻子在哭,心急如焚,赶忙寻了过来。他刚问了一句:“这是怎么了?”小桂便又哭了起来,泣不成声,涕泪齐流,似是将满心的委屈都化作了泪水。
莫珺默默递上帕子,轻柔地为小桂擦拭眼泪,又用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安抚道:“来,慢慢说,不着急。”小桂抽泣着,断断续续地将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嗯,我的眼睛,嗯,嗝,眼睛,嗯,嗝,飞蚊症。嗯,嗝,没有,没有药。嗯,嗝,嗝,治不好。治不好了。嗝,嗯,”
莫珺听完,心中了然,他将妻子轻轻搂进怀里,轻声道:“不怕,有我呢!”接着,他语重心长地说道:“我们都老了,岁月不饶人,我们都会变得牙齿松动,头发花白,眼睛看不清,走路越来越慢,甚至需要拐杖来帮忙。牙齿会越来越少,耳朵也会越来越聋……这些都是老天爷定下的规矩,谁也逃不掉。既然是老天爷的事,我们又何必去操心呢?担心也无济于事,不是吗?所以呀,每个人只需操心自己的事,别去管别人的事和老天爷的事,这样才能活得轻松自在,快快乐乐。”
“嗯,对!”小桂虽还在抽泣,但已听进了莫珺的话,她打着嗝,用力点了点头,这模样竟把莫珺给逗笑了。
“你敢笑我???”小桂瞪向莫珺,眼神里满是委屈与嗔怪。莫珺赶忙收起笑容,缩了缩身子,连声求饶:“媳妇儿,我不敢,我不敢。”小桂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这才止住了抽泣与打嗝,身子也渐渐放松下来。
莫珺见状,又将她搂得紧了些,在她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吻,柔声说道:“别怕,我一直都在。”
小桂靠在莫珺的胸前,听着那沉稳而有力的心跳声,如同冬日里温暖的炉火,渐渐驱散了她内心的惊慌与不安。她的心也随着这心跳声,一点点平静了下来,仿佛找到了最坚实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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