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敬给诺宁擦眼泪,“宝贝,想要的东西...就得亲手钉住,记住了吗?”
诺宁泪眼朦胧,似懂非懂,什么意思呢?
屋内,鲛绡帐中,萧楠被铁链锁在榻上。
他是故意的,因为太了解嘉敬的个性,他若是讨好的和她谈,她必然会愈加怀疑那孩子是他的,甚至变本加厉,非除掉不可。
只有他反抗不管不顾,她才会信那孩子与他己无关。
那么他留下来,日后牵绊她合情合理。
只要慕容婉和孩子平安,他愿意放弃父亲的身份。
做这个决定艰难,却是在极短时间内。
半个时辰后,
嘉敬端着药盘进来,萧楠肩头的伤还在渗血,金簪扎出的孔洞周围已经泛青。
他闭着眼睛纹丝不动。
“疼吗?疼一会儿能让你更加清醒些。”嘉敬跪坐在他面前,葱白的指尖沾了药膏,狠狠按进他伤口。
萧楠额角青筋暴起,嗤笑出声:“长公主亲自伺候,臣受宠若惊。”
嘉敬的瞳孔缩了缩,手上力道却放轻了。
她拆开纱布,一圈一圈缠过他的肩膀,动作娴熟得像做过千百回。
“阿楠还在担心慕容婉肚子里的孩子?”
“别和我提这件事!”萧楠呵斥。
嘉敬勾起唇角,“阿楠,”她凑近他耳畔,猛地咬住他耳朵,直到尝到血腥味才松口。
“你疯了!”他痛得几乎跳起来,却因为手脚被铁链绑着动弹不得,只是将床榻带动的咯吱作响。
嘉敬笑着站起身,解开了腰间宝石蹀躞带。
“哗——”
绛红外袍委地,露出里面纤尘不染的雪白中衣,那衣料薄得近乎透明,隐约可见腰侧一道陈年鞭痕。
“知道为什么我永远穿白绸中衣吗?”她精致的蔻丹指尖划过衣领,“因为脏了的,从来只有外袍。”
萧楠慢慢睁开眼睛。
“北疆人弄脏了我的嫁衣。”她凑近他,呼吸喷在他唇上,“可我这里——”指尖点在自己心口,“永远干净。”
萧楠别过脸去。
他什么的都不想听,就是因为怜惜她,他才犹豫徘徊,失去挚爱。
他以为可以拯救一个可怜的女人,结果自己变成了最可悲的男人。
他的冷漠激怒了她,他不是应该抱紧她,温柔告诉她——别怕的吗?
嘉敬愤恨地掰过萧楠,掐住他下巴,逼他直视自己:“你不爱我了吗?是什么时候变心的?”
“男人的爱就那么不可靠吗?阿楠,你告诉我!你说过会永远呵护我,保护我的!”尾音化作颤声,带着哭腔。
萧楠咆哮:“你需要我保护吗?你比谁都不择手段!”
“你想说我狠毒?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嘉敬冷笑里掺杂着苦笑,“没有我,就没有六年的太平盛世,皇兄他继任皇位之所以坐得安稳是用我来换的!这些话我从未说过,所有人以为我是心甘情愿,可我凭什么心甘情愿?”
萧楠看向她,心情复杂,想起她和亲北疆离开那日,对新帝说:“若能以己之身换得边境太平,换得阿渊做个好皇帝,姐姐纵使死在北疆,也死得其所。”
他叹息一声,最终劝说:“可现在你回来了,已经获得很多,还不够吗?......西南是个烫手山芋,我劝你早些收手。”
嘉敬眼中闪烁着不可一世的狂妄:“这还不够!我要一步步走上权力之巅!”
她跨坐到他腿上,“而你,必须在我身边,陪着我,亲眼见证我的成功!”
“你这是找死!”
在她俯身的那刻,萧楠猛地躲开。
她将他狠狠掰过来,
“啪!”
一记耳光狠狠扇在他脸上。
“疼吗?”她修长手指抚摸他的脸,小心翼翼,语气却凶狠:“你以为我还会像从前那样任你推开吗?”
宝石蔻丹指甲掐住他的下巴逼他对视,“看清楚,现在是谁在掌控局面?”
“疯......”
话未说完就被她堵住,她如同猛兽撕咬着猎物,又因为得不到猎物的回应而胸膛里委屈的落泪。
烛火将两人交叠的身影投在屏风上,像两只不死不休的困兽。
嘉敬雪白的中衣从肩头滑落,露出更多陈年旧伤。
那些疤痕在晃动的光影中宛如活物,扭曲成诡异的图腾。
萧楠突然停止了挣扎,犹如死了的猎物,唯有温度还残存着活着的气息。
“这就对了......”嘉敬抚上他染血的唇角,声音温柔下来,“我们本该如此。”
她解开孔雀蓝官袍的动作近乎虔诚,“恨我也好,至少这一刻我们该是恩爱的......”
温热的泪水砸在他胸膛,与血迹混作一处。
*
这夜,月明星稀。
瑶华宫。
三更梆子刚敲响,姜苡柔突然攥紧了帝王的玄纱衣襟:“陛下...臣妾肚子疼...”
焱渊从梦中惊坐起,紧急大喊:“传稳婆!传太医!把太医院给朕搬来!让文武百官火速进宫祈福!让后宫妃子起来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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