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吹过,卷起浓重的血腥气。
萧峰的狂笑声在寂静的后山回荡,癫狂而扭曲,像是要将数十年的压抑与隐忍,在这一刻尽数宣泄。他脚下,是狂刀老祖那具尚有余温,却已开始腐烂的尸体。
周围,那些被惊动赶来的狂刀门弟子和护卫们,一个个呆若木鸡。他们眼中的天,塌了。那个如神魔般统治宗门数十载的男人,此刻竟如一条死狗般躺在地上,而杀死他的,除了那几个神秘的闯入者,还有他们一直敬若神明的副门主。
信仰的崩塌,远比死亡更令人恐惧。
终于,萧峰的笑声渐渐停歇。他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污,转过身,面对着一张张惶恐、迷茫、愤怒交织的脸。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温和,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门主他……修炼功法出了岔子,不幸走火入魔,已经仙逝了。”
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却无人敢于反驳。
“如今宗门不可一日无主,我萧峰,承蒙老门主生前看重,暂代门主之位,必将带领狂刀门,走向新的辉煌!”
他昂首挺胸,享受着这梦寐以求的时刻,享受着众人敬畏的目光。他以为,从今夜起,他就是这片山脉唯一的主人。
然而,一个平淡的声音,却像一盆冰水,将他从权力的巅峰浇了下来。
“萧门主,戏演完了?”
林凡缓步走来,他脸色有些苍白,显然与狂刀老祖一战消耗不小,但那双眼眸却亮得惊人。
萧峰脸上的得意瞬间收敛,换上了那副熟悉的、和善的笑容:“林盟主说笑了,若非盟主仗义出手,我狂刀门还不知要被那老魔头带向何等深渊。大恩不言谢,日后但有差遣,我萧峰……”
“别急着表忠心。”林凡打断了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你好像忘了,我们的生意还没谈完。”
话音未落,林凡的身侧,空间一阵扭曲,一头体型庞大、浑身燃烧着幽蓝色魂火的黑色猛兽凭空出现。
正是小黑。
它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那股源自灵魂层面的恐怖威压,如潮水般席卷全场。所有狂刀门的弟子,无论修为高低,都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吼——”
小黑似乎有些不耐烦,冲着人群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咆哮。
这一声咆哮,没有发出任何实质的音波,却像一柄重锤,狠狠地砸在了在场每一个人的神魂之上。
“噗通!噗通!”
修为稍弱的弟子当场双眼翻白,口吐白沫,直接昏死过去。即便是那几位刚刚被林凡控制的灵轮境长老,也是浑身剧震,脸色煞白,眼神中充满了源自本能的恐惧。
萧峰首当其冲,他感觉自己的神魂像是要被撕裂一般,剧痛无比,双腿一软,险些跪倒在地。他死死地盯着小黑,眼中再无半分野心,只剩下无尽的骇然。
这是什么怪物!神魂攻击!这可是传说中魂合境强者才能拥有的手段!
铁猛在一旁看得两眼放光,羡慕地拍了拍小黑的大腿,结果被小黑嫌弃地用尾巴扫开。
整个场面,被瞬间镇压。
林凡满意地点了点头,走到面如死灰的萧峰面前,声音依旧平淡。
“萧门主,合作愉快。为了保证我们未来的合作更愉快,请放开你的神魂,让我种下一道‘同心咒’。”
他顿了顿,像是在安慰一个受惊的孩子。
“放心,只要你不背叛,它对你毫无影响。”
萧峰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脸色由白转青,又由青转紫。他明白了,彻底明白了。
什么合作?什么盟友?
从头到尾,他都只是对方手中的一枚棋子,一把刀。如今刀用完了,便要被套上枷锁,彻底沦为奴仆。他隐忍数十年,弑师夺位,到头来,只是从一个牢笼,跳进了另一个更深、更绝望的牢笼。
无尽的屈辱与不甘在他胸中翻腾,几乎要将他整个人都点燃。
可当他的目光触及到那头正用幽蓝色魂火盯着自己的恐怖猛兽,以及那个眼神平静得可怕的青年时,所有的愤怒与不甘,都化作了冰冷的绝望。
反抗?拿什么反抗?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是一个笑话。
良久,萧峰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佝偻下身子,用一种嘶哑到极致的声音,吐出三个字:“我……愿意。”
林凡没有多言,指尖凝聚出一道蕴含着他一缕本源神魂的金色符印,轻轻点在了萧峰的眉心。
符印一闪而逝,萧峰浑身一颤,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灵魂深处,多了一道无法抗拒的烙印。从这一刻起,他的生死,只在对方一念之间。
做完这一切,林凡才环视全场,朗声宣布:
“从今日起,狂刀门不复存在。原狂刀门全体,并入我星辰盟,更名为‘星辰盟外门第一堂——星辰堂’!萧峰,任第一任堂主。”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那些幸存的弟子长老们面面相觑,眼神中充满了惶恐与不安。他们成了别人的附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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