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裹挟着草屑掠过,远处腾起的烟尘如一条黄龙翻滚,马蹄声起初细碎如闷雷,转眼化作震耳欲聋的轰鸣,铁甲在暮色中泛着血光。
大雪龙骑,突厥铁骑两支骑兵在倾斜的草坡上追逐,像两把出鞘的弯刀彼此撕咬。
突厥铁骑前面的逃骑不时回身放箭,箭矢擦过大雪龙骑的铠甲发出刺耳的铮鸣。
断箭插在草甸上,箭羽犹自震颤。
大雪龙骑的战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大雪龙骑的百夫长大声喊道
“放箭!”
嘶吼声穿透风声。
弩弓嗡鸣,箭矢如蝗。
最前排的突厥铁骑猛地勒马,战马前蹄扬起,打着旋儿栽倒。
后面的突厥铁骑躲避不及,被撞得人仰马翻。
但更多的突厥铁骑仍在狂奔逃亡,只是他们时不时的回射一些利箭,试图阻拦大雪龙骑。
“冲上去!”
大雪龙骑的百夫长挥刀劈落迎面射来的羽箭,刀刃劈开空气的尖啸声。
风在马腹下嘶鸣。
大雪龙骑战刀还滴着血,前方的突厥铁骑却已化作褐色的烟尘。
他们扯动缰绳,坐骑前蹄扬起时溅起一片碎,那战马的肌肉在阳光下绷成流动的青铜,脖颈上的鬃毛被疾风撕成乱箭,每一根都沾着敌人的血珠。
“继续追击。”
斩杀了这些没有逃走的突厥铁骑之后,大雪龙骑的百夫长,继续冷漠的说道。
大雪龙骑看着前方那些晃动的白缨,那是突厥铁骑的特有缨子,在奔逃中剧烈摇晃,像一只只小白羊。
大雪龙骑的战马绷紧铁灰脊背,颈间铜铃叮当乱响。
骑士们手持弩弓,时不时的还向着前方的突厥铁骑发射出一支支弩箭。
而突厥铁骑也时不时的回射一些利箭。
草叶被马蹄踏碎,飞溅的草汁沾在铁甲上,与汗水和血渍混成暗褐色的痕迹。
败逃的突厥铁骑皆是呼吸粗重而急切。
这些突厥铁骑很是狡诈,他们好似习惯了这样的奔袭。
而且突厥铁骑在逃亡的路上,会佯装溃散,待大雪龙骑分散追击时再反身合围。
可他们小看了大雪龙骑,三名大雪龙骑就可以斩杀十几名突厥铁骑。
发现这个情况之后。
突厥铁骑也不敢在佯装溃散,合围零散的大雪龙骑了。
他们只是一味的逃亡。
双方的间距慢慢在缩短,马蹄与土地碰撞的闷响从沉闷的“咚咚”变成急促的“哒哒”,仿佛有无数铁锤在敲打大地的胸腔。
“合围!”
大雪龙骑百夫长嘶吼声穿透风声。
随着大雪龙骑百夫长的嘶吼声落下。
百人队的大雪龙骑立刻分成三股,像张开的手指般包抄过去。
忽然,一名突厥铁骑伤势过重,体力不支坠马,立刻被后续的马蹄踏进泥里。
一匹失去主人的战马仍在狂奔,鞍鞯上溅满主人的血。
“该死,这些隋狗要合围我们,勇士们死战吧!”
最前面的突厥将领一眼就看清大雪龙骑想要做什么了,于是突然勒马回旋,大声喊道。
他知道逃跑已经逃不掉了,他们上千人逃亡,一路上已经损失了数百人,在逃只会被大雪龙骑一一射杀。
这样还不如和大雪龙骑拼了,斩杀一些大雪龙骑。
“死战,死战!”
突厥铁骑纷纷拔出弯刀划出银亮的弧线,嘶吼道。
他们什么时候被人这样的追过,他们是突厥铁骑是草原的最为勇猛的铁骑。
这一路的逃亡,他们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留下一些突厥铁骑阻拦大雪龙骑的追击。
这些被留下的突厥铁骑全部都是自愿的,这些人要不是受伤了知道逃不了。
要不就是受够了被大雪龙骑一一射杀了,准备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取其他人活命的机会。
可是这些突厥铁骑兵没有阻拦住大雪龙骑的追击。
此刻,大雪龙骑也看出来突厥铁骑准备死战了,他们纷纷猛地勒马,战马前蹄在空中乱蹬。
随后整队开始冲锋。
片刻后。
大雪龙骑,突厥铁骑绞杀在一起,刀光中不断有断裂的缰绳飞起,像被斩首的蛇在空中扭动。
西边的残阳把血泼在他们身上,分不清是谁的血染红了草叶。
一匹战马拖着肠子还在跑,直到前蹄跪进泥沼。
一刻钟之后。
数百突厥铁骑被斩杀,仅仅有数十名突厥铁骑逃跑。
可就这样,大雪龙骑百夫长还没有准备放过这些突厥铁骑。
只见大雪龙骑百夫长看着这些逃跑的突厥铁骑大声喊道。
“放箭!”
嘶吼声穿透风声。
弩弓嗡鸣,箭矢如蝗。
最后排的十几名突厥铁骑猛地勒马,战马前蹄扬起,打着旋儿栽倒。
但更多的突厥铁骑仍在狂奔逃亡,哪怕一些突厥铁骑背后插着的箭羽像刺猬的硬刺。
这次大雪龙骑百夫长没有下达追击命令。
百名大雪龙骑就静静看着这些狂奔逃亡的突厥铁骑在暮色中渐渐变成晃动的黑点。
直到彻底看不见这些突厥铁骑的身影,大雪龙骑的百夫长才下达了返回的命令。
“回渔阳城!”
百名大雪龙骑调转马头,奔向了渔阳城。
而这样的场景在整个渔阳城的北方上演着。
......
暮色如血,浸透了千里戈壁。
突厥铁骑残兵如被狂风撕碎的狼群,丢盔弃甲地涌向漠北。
马蹄踏碎了戈壁的碎石,扬起呛人的沙尘,在残阳里翻滚如黄褐色的浪。
他们本是极骁勇的,铁蹄踏过之处,麦苗伏倒,溪水断流。
如今却如丧家之犬,夹着尾巴,狼狈窜逃。
此刻突厥铁骑有的歪斜着身子,几乎要跌落,有的紧抱马颈,面色惨白如纸。
更有有些伤重的,伏在马鞍上,鲜血顺着马腹滴落,在枯黄的草地上洇出暗红的花来。
没有了大雪龙骑的追击,他们也开始缓慢汇合在一起。
只是十万先锋军,如今只有两千多人了,他们再也没有整齐的旗阵,有的只是散乱的队形,拖着长影,像被扯散的羊毛绳。
而且这散乱的队形中伤者就占据了一半,哀嚎混着战马的悲鸣,在空旷的荒原上撞出细碎的回响。
“大雪龙骑,大隋三皇子,你们等着,等着可汗的大军碾压你们吧?”
一名突厥将领回头看了看渔阳城的方向,喃喃自语道。
他是先锋军唯一活着的将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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