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峥负手而立,眸色幽深如夜,唇角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冷笑。
身后一众嫔妃虽低眉顺眼,却掩不住眼底的幸灾乐祸,绢帕掩唇,交头接耳间珠钗轻晃,暗香浮动里尽是无声的讥诮。
婉棠指尖微颤,额角沁出细汗,容若则脊背紧绷,指节在袖中攥得发白。
楚云峥的目光如刀锋般一寸寸刮过二人,忽而轻笑一声:“婉嫔,你果然很会装。”
“昨夜跪着抄写女诫,朕差一点就信了你是真心悔改。”
“今日,你倒是让朕开了眼界!”
话音未落,强大的威压释放而出,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些好了,许洛妍明里暗里都告诉皇上,婉棠和容若有一腿。原本皇上都还保持一点怀疑,这下好了,证据确凿。】
【婉棠就这么耐不住寂寞吗?非要和容若见面吗?】
【集美们,难道你们不觉得有点奇怪,我怎么觉得,事有蹊跷?】
【不管怎么说,现在已经陷入死胡同了。毕竟这十年来,婉棠和容若之间,所有的书信往来,以及定情信物,许洛妍都用不敢欺君的理由递上去了。】
【就差一个抓现行,此刻两个人私会,被这么多人瞧见,最好的结局,就是被打入冷宫。】
婉棠冷笑一声,所有的书信和定情信物吗?
既然许洛妍都这么迫不及待想死,她怎么能不成全呢?
“皇上……”婉棠急忙下跪,微微仰头,眼中全是快要溢出来的思念和委屈。
楚云峥从眼眸微眯,甚至不想去看眼前这个人。
萧明姝也得惊得不轻,半晌才反应过来,上前一步,痛心疾首道:“婉嫔素来温婉自爱,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也就皇后心善,才会觉得有误会?”许洛妍款款上前,不以为然地说:“一个自爱的人,又怎么会不清不白爬龙床?”
此话一出,谁人脸上都透着恨意。
毕竟这种所有大家闺秀所不齿的事情,却也让一个贱婢一步登天。
众位嫔妃们叽叽喳喳,正要议论。
楚云峥忽地停下手中转动的佛珠,所有人急忙噤声,忙挺直背站在一旁,神情紧绷。
“你说!”楚云峥瞧了婉棠一眼。
婉棠吓得一缩,惶恐地看向皇上,小声说:“皇上,臣妾没有,只是碰巧路过而已。”
“却没有想到,会在这儿看见容统领,臣妾也感到意外。”
“朕不信巧合。”楚云峥身声音冷得可怕。
婉棠赶紧闭嘴。
容若单膝跪在青石小径上,额角渗出细汗。他余光瞥见许洛妍裙裾掠过花丛,却不敢抬头。
许洛妍指尖轻抚一朵盛开的海棠,笑意盈盈:“妹妹,你说在瞰碧楼偶遇容统领?”
她忽然俯身,在婉棠耳边轻声道:“可这园子,连只蝴蝶飞过都有人盯着,怎么偏就你们‘偶遇’的这般巧?”
皇帝负手立于亭前,玄色龙袍上的金线云纹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他指尖摩挲着一枚白玉扳指,忽而轻笑:“容卿,朕记得你戍守的是外宫门。”
扳指"咔"的一声轻响:“瞰碧楼的花,竟比军令还吸引人?”
容若喉结滚动:“陛下,臣只是……”
“只是什么?”皇帝缓步走近,声音低沉如寒潭:“朕的嫔妃受罚,你倒有闲情来疼惜这园中的落花?”
许洛妍掩唇一笑:“容统领向来忠心,想必是被人蛊惑了。”
她指尖轻点婉棠肩头:“妹妹,你说是不是?”
婉棠指尖微颤,低垂的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陛下明鉴,臣妾没有。”
皇帝忽然伸手,捏住她下巴迫使她抬头,目光如刃:“朕给你一次机会,想清楚了再说。”
婉棠笑容凄楚,答非所问:“臣妾只有一句,臣妾爱皇上,那您,信吗?”
楚云峥双眼是任何人都看不穿的深渊。
远处惊雷隐隐,乌云渐聚,方才明媚的春光骤然阴沉。
【什么意思?女主这是想要将罪责全丢给婉棠?成了婉棠对容若纠缠不休?】
【许洛妍难道就不知道,容若本来就是收到了她的书信,才会来到这儿会面的吗?】
【她当然不知道,毕竟那封信,也是婉棠写的。哈哈哈,好好笑,信还在容若的身上,这个舔狗以为女神召唤,屁颠屁颠来了,没想到却是火坑。】
许洛妍瞧着两人的眼神变化,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随即又换作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她以帕掩唇,声音低沉而哀婉:“婉棠啊婉棠,本宫还想给你留点脸,是你自己不要的。”
她缓步上前,鎏金护甲轻轻拂过婉棠的肩头,似是不忍触碰:“从小到大,你一直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一个奴婢却妄图想要嫁给容家的嫡子。”
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惋惜,却又隐含讥讽:“让我们两家都苦不堪言。”
许洛妍忽地转身,广袖翻飞,似是被逼无奈般叹息:“之前一直都是本宫让着你,谁想到你心比天高,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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