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双焱死死地盯着他想探究他话后真意。
“不坐就罢了。”皇甫晔起身,“我不喜欢你戴这少宫主的面具,赶紧换回去。”
“幸好世界不围着你转。”
“幸好世界围着你转。”他笑了笑,随手打开穿界门。“让事情变得简单了许多。”
穿界门的那一边是那个对他们兄妹来说最为重要的地方。蓝双焱能感到自己的身体正在棺中呼唤自己。她环顾四周,一切都与她离开时没有任何变化。
皇甫晔悠然自得地坐在那口困住她身体的棺材上,双腿交叠,二郎腿高高翘起,一只手随意地撑着下巴,另一只手则不紧不慢地啃着一个红彤彤的苹果。
蓝双焱眉头微皱,“有必要吗?”
“你每次来这都需要调整很久,尤其是莫倾熠搞了那一出之后。”
“那是焱儿的错吗?”
“不是。”皇甫晔用力一拍身下的棺材盖,一声清脆的铃声响起。“快换回去,我不喜欢你用这张脸说话。”
“那老师就不该同意老宫主的主意,他毕竟是父亲。”
蓝双焱走近到棺材边。这个位置是整个镇子地脉的核心,以生气养尸体。随着他的接近棺材竟缓缓立起,皇甫晔还是保持着同一个姿势漂浮在一边。
他直起上身,轻轻敲击棺材盖。“若说有什么后悔的事,那一定便是替你做了这具棺。倒是让你俩无法无天起来。”
蓝双焱死死地盯着那口棺材。她的身体就安静地躺在里面,仿佛已经沉睡了很久很久。
由于魂并不在身体内却强行使用了神迹,导致深埋在体内的“永九”开始有些失控,呈现出暴走的趋势。
只见那原本翠绿的枝条疯狂地舞动着,紧紧缠绕住蓝双焱的身体。它们相互交织,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网,将她紧紧地包裹在其中。
而那些原本娇艳欲滴的花朵,此刻也变得异常繁茂,如同一层厚厚的花毯,覆盖在身体上。粉紫色小小的花瓣们层层叠叠,彼此交错,散发出浓郁到让人几乎窒息的香味。
这股香味浓烈而刺鼻,仿佛要将人淹没其中。蓝双焱不禁皱起了眉头,想要捂住口鼻,但她发现自己的身体完全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
“若焱儿不愿再回去了呢?”
“奉劝你不要尝试。”皇甫晔表情未变,但语气显而易见地沉了下去。他一手搭在棺上,脸靠近蓝双焱。“想跑,没那么容易。”
蓝双焱瞥了他一眼,脱下手套与棺中的自己相握。
她很喜欢更换身体时的感觉,那是种从未有过的自由感。尽管只是短短的瞬间,依然让她能有继续坚持下去的动力。
失控的神迹在魂的进入后很快便安静下来,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对她来说早已是稀松平常。代替“蓝双焱”进入棺中的“少宫主”脸上的面具也不如之前那般闪耀。
蓝双焱轻轻抚过面具,这面面具是她人生中少数以自己的喜好所选择的。
“公主。”不远处始终跟随着的月使小心翼翼地唤她。“帝都情况复杂。”
蓝双焱没动,她就那样定定地看着“少宫主”。直到皇甫晔替她戴上手套,并拉着她转身。
“别看了。”
身后的嘎吱声代表着棺重新合上。虽然身为“少宫主”一样不自由,但自从老宫主坠落她越发沉迷于“少宫主”。
蓝双焱叹了口气,“帝君如何?”
“不知是回光返照还是看到早年丢失女儿的原因,帝君身体状况有了明显好转。”
她听着看向皇甫晔,“你们怎能允许人从别的时空被带来?”
“因为已经没有‘别的时空’。这点蓝苍岚比你聪明。”皇甫晔将她抱起后打开传送门。“你们不必再跟,按原计划行事即可。”
月使俯身行礼,承眉月往前多走了一步。“可否先斩后奏。”
蓝双焱沉默片刻后应允,“交估命师决断。”
“一会见到那孩子也别吃惊。”皇甫晔在跨入传送门前嘱咐道。
“能让焱儿吃惊的事并不多。”
“她的所作所为也许会让你吃惊。”
皇甫晔很少说这种话,他非常了解她。既是他说得蓝双焱觉得自己也许真会吃惊也说不定。
不同于她离开时的,现下的帝都已几乎回到了九头鹰之前的样子。虽然路边还有不少尚未拆除的帐篷,但整体已恢复了以往的秩序。
蓝双焱依然由皇甫晔抱着,她戴着一面珍珠面衣,触肌冰凉。
天梯前的侍卫看到她还有些惊讶,“您是今日回?”
蓝双焱瞥了他一眼。
侍卫吓了一跳,“请公主恕罪。”
她没再理他,从皇甫晔怀中落下。按天梯的规矩必须步行登梯。
“没人非要你遵守。”皇甫晔叹息。
“焱儿愿意。”
“这样听父母话也没见他们爱你。”
“焱儿只是以自己的意愿这样做,并非是为了换父母的爱。”她说着突然笑了。“老师是为了要焱儿的爱才教导焱儿吗?”
皇甫晔也笑了,“你学得很快。”
帝君得了消息派凌允息在宫门前接她,“公主,您应已得了消息。”
“嗯。”蓝双焱又问:“帝君身体状况如何?”
这话整个帝国也只有她敢问,也只有她问才能得到答案。
“有显着转好趋势,已能自主行走。”
“安排住去了哪?”
“天长宫。”
这下蓝双焱终于停住了脚步,她皱起眉头。“天长宫哪?”
“另一侧偏殿。”
“兄长怎么说?”
“储帝殿下安排的。”
蓝双焱愣了一下,最终只是点点头。“好。帝君可能接见焱儿?”
“帝君任何时候都能见您。”凌允息在前面走着。“辅司大人一起?”
“一起,去看看这灵丹妙药是个什么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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