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天..."来瑞的声音突然变得锋利,"我在采集草药时掉进了一个废弃的地窖。"来瑞在豺狼部落后山寻找草药时,一脚踩空跌入了隐蔽的深坑。他正要呼救,却听到坑顶传来两个豺狼兽人的对话。
"得亏赫金族长明智,带人占领了整个金兔族。"一个粗犷的声音得意洋洋,"不然这兔兽人巫医也不会沦到我们部落。"
"闭嘴!"另一个声音厉声呵斥,"这种事怎么能说出来?那些觉得这行为残忍的族人,可都被墨阳长老下了哑草,还以家中雌性幼崽威胁驱逐出部落了!"
坑底的来瑞如遭雷击,全身血液仿佛凝固。那些零散的线索突然连成一线——没有尸体的灭族,赫金过分的热情,部落里偶尔投向他的异样眼光...
"那一刻,我的世界崩塌了。"来瑞的声音颤抖着,手指深深掐入掌心,"我恨自己弱小,只是个三星巫医,连报仇的能力都没有。"
"我拼命想爬出那个地窖,双手磨得血肉模糊..."他的声音带着当年的绝望,"可是大雨让藤条打滑,我又摔了回去。直到夜晚,我才终于爬出来..."
记忆中的画面如此清晰——浑身泥泞、双手鲜血淋漓的他站在赫金的洞穴前,却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那时的他只是一个三星巫医,面对整个豺狼部落,连复仇的资格都没有。
"我消沉了许久,然后告诉赫金我要出门寻找草药。"来瑞冷笑一声,"他假惺惺地要派人'保护'我,我拒绝了。以巫医修行为借口,开始了流浪。"
丹宝轻轻走到他身后,却没有触碰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如同一道温柔的影子。
"后来呢?"她轻声问。
来瑞的肩膀微微抖动:"后来...我听说了一个禁术。'养血荆棘之果'。"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平静,却让丹宝感到一阵寒意。
"以自己的血肉为容器,培育致命的荆棘之种。代价是...永远无法突破六星。"来瑞转过身,月光下他的表情近乎冷酷,"但用了这个禁术的六星兽人,实力等同于八星。"
"我回到了豺狼部落。"来瑞继续说,声音越来越轻,却越来越危险,"安心潜伏,暗中打听。每确认一个参与屠杀的豺狼兽人,我就在他们体内种下一颗荆棘之种..."
他的嘴角勾起一个没有温度的微笑:"这种子成熟很慢,但能让人死于无形。这就是为什么...那么多豺狼兽人会无缘无故早逝。"可是..."来瑞的表情突然变得迷茫,仇恨的火焰渐渐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困惑,"时间过去这么久,当初的那些豺狼兽人已经没剩多少了。剩下的是他们的伴侣、幼崽...而这些后代根本不知道当年的事。"
他痛苦地抱住头:"我不知道该怎么继续。那些幼崽用天真的眼神叫我'来瑞哥哥',他们的阿母会在我生病时送来新鲜的绿植...我恨的到底是整个豺狼部落,还是只有那几个决策者?"
丹宝静静地听着,没有立即评判。月光下,她看到来瑞眼中的仇恨与迷茫交织,像困兽般挣扎。
夜风卷起一片落叶,轻轻落在丹宝脚边。她看着来瑞痛苦地抱住头,金色的发丝在月光下宛如枯萎的麦穗。
"今年春天,我本打算完成最后的复仇。"他的目光落在丹宝脸上,突然变得柔软,"然后你出现了……"
来瑞苦笑着摇头,"本以为这一生不会遇到我喜欢的雌性,可是你……丹宝,从见你第一眼起我就深深地爱上了你,可我也知道,我没那个能力成为你的兽夫……所以我选择成为守护兽,可是这样的我...又有什么资格肖想成为你的守护兽?尤其是沉霄出现后..."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丹宝突然伸手捧住他的脸,温暖的掌心贴在他冰凉的皮肤上。
"来瑞,"她的声音很轻,却像利剑刺穿黑暗,"你不需要用别人的罪来惩罚自己。那些参与屠杀的,确实该死。"丹宝用拇指擦去他脸上的泪痕,"但你没有牵连无辜,这已经比他们高尚太多。"
"可是我..."
"没有可是。"丹宝打断他,"仇恨就像你的荆棘禁术,伤害别人的同时也伤害你自己。是时候放下它了。"
来瑞浑身颤抖,多年的执念不是几句话就能化解的。但丹宝温暖的手和坚定的眼神,像一束光照进他黑暗的内心。
"我不知道能不能做到..."他哽咽道。
"我会陪着你。"丹宝轻声承诺,"我们一起找出真相,给你逝去的族人一个交代,但不是通过更多的杀戮。"
"真相么……"他低声自语,声音里带着几分苦涩,"都这么久过去了,他们又怎么会承认?更何况现在的赫金……"他顿了顿,眉头紧锁,"虽然和以前大不相同,变得温柔和善,可正因为这样才更陌生。"
丹宝坐在他身旁,双手抱膝,歪头看着来瑞紧绷的侧脸"现在的赫金是新生的赫金。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但现在的他是会懂得忏悔的。他主动同我说起丁香的往事,对她心有愧疚。这样吧,明天过完春醒祭,我去试试口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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