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爵夫人沉默良久,抬眸哀求道:“姨母,我的面子不重要,事已至此,也不想去责怪玉蝶。但是伯爵府不能这样下去,不然百年以后,我有何颜面去见康家的列祖列宗?所以我想,能不能求姨母给枫儿说门好亲事,重振伯爵府荣光?”
太妃欣慰,这人迷糊了大半辈子,终于在遇到事情的时候清醒过来:“你有看中的人选吗?”
“我——”伯爵夫人迟疑片刻,“若说当今京中何人最为风光,当然是徐家之女嘉禾县君。方家仗着徐家为非作歹,徐家总该有所表示,我想着冤家宜解不宜结,不如化干戈为玉帛,定下两个孩子的亲事,这点事也就翻篇了。不知姨母觉得如何?”
太妃脸色严肃的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缓声道:“说实话,哀家不觉得如何,婉婉的性子,与你不同,是个做大事的,不该埋没在你康家的后宅之内。”
伯爵夫人急忙解释道:“姨母您放心,我不过是想借后辈来重振家业,绝不会为难她。不如这样,等人一进府,我全部放手,让她接管伯爵府一切家业,绝不再过问。”
“当真?”太妃有些狐疑。
“当真,这些还不够的话,我可以去找个庵堂躲清净。”伯爵夫人言辞恳切。
“胡说,娶个世子夫人,婆母去了庵堂,你是想让婉婉受人非议吗?”太妃不轻不重的斥责了一声。
“是我考虑不周,我,就是太急了。”伯爵夫人垂目,眸中精光闪过,这种事,放在谁身上,谁都不能同意,毕竟天下孝道当前。
“我问问吧,终身大事,还需的婉婉自己做主。”太妃终是松了口。
“谢姨母,谢姨母,有姨母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伯爵夫人说着兴奋的脸颊微红。
天家只要开口,不管是何人,多大的脸都不能拒绝,只有受着的份。徐家想看扁她?呵,走着瞧。
卖完惨达成目的,伯爵夫人小坐一会儿出宫离去。
独留太妃娘娘在原地思考。
“娘娘,是否传嘉禾县君入宫?”嬷嬷在身后问道。
“不。”太妃沉思道,“先等几日看看。”
人在遇到一些事的时候的确可能会大彻大悟,但是伯爵夫人嘛——还有待观察。
出了宫的伯爵夫人神清气爽:“早知道掉几滴眼泪这么管用,我还懒的去徐府看那老太婆的脸色。”
“您与太妃娘娘毕竟是血缘至亲,看到您受委屈,娘娘岂能不管?”嬷嬷很是欣慰,终于教会了一次。
“你说的对,都说血浓于水,我不过是求娶个县君,姨母岂能不应。”伯爵夫人伸了伸腰,“那个酒楼叫什么来着?哦,对了,去丰华楼。”
“夫人,您现在过去做什么?”嬷嬷心头一紧。
“当然是去扳回一局,她徐府不是自命清高吗?我倒要看看,她怎么跟太妃清高。”
“这样不妥吧——”嬷嬷心累,主子带不动怎么办?
“有何不妥,去就是了。”伯爵夫人才不想那些,反正她就要报仇不过夜。
嬷嬷沉默,罢了,主子一直就是这样,清醒一日糊涂十年,是她奢望了。
马车一路来到丰华楼,伯爵夫人下了马车前簇后拥,婆子丫鬟一大堆人招摇过市一般来到柜台:“掌柜的可在?”
小伙计满脸堆笑:“这位贵人您稍等,小的这就去叫掌柜的。”
年掌柜的就在三楼临窗而立,把一群人进来的场景尽收眼底,眸光微动:伯爵府康家?
“掌柜的?”小伙计上来。
“这就下去。”年掌柜的说完,又坐了会儿,这才不慌不忙的站起身,向着楼下走去。
等待了这么会儿,伯爵夫人把大堂内所有顾客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没办法,言谈举止太过高调,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这什么椅子?这么硬让人怎么坐?明日开始,你们都去采买一批软垫,冬日天冷,正用得上。”
趾高气昂的声音传来,让年掌柜的步子一顿,哪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心气,跑这来撒野?
“贵人说笑了,这些都是给小的们自己坐的,不管是大堂的八仙桌,还是雅间的桌椅,都包着软垫呢。”小伙计恭敬的声音传来。
伯爵夫人不听继续找茬:“怎么一股子油烟味?后厨的味道跑前面来,败坏人胃口。”
伙计茫然的使劲嗅:“啊?有味道吗?”
“没有!”靠的近的一桌吃饭的客人都忍不住出来说话,“这位夫人不喜欢可以不来,何必在这鸡蛋里挑骨头?谁家做生意都不容易,这家酒楼不管是价位还是菜色处处都是合理公道,你这般挑剔该不会对家派来的吧?”
“胡说!”伯爵夫人一甩长袖,“这你可说反了,我不但不是对家,还是以后酒楼的主子。”
一句话,“嗡——”酒楼的客人哗然,御赐的酒楼也能易主?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伯爵夫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楼上还有雅间,不知夫人——”年掌柜的迈下最后一个台阶,双手抱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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