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后,全军拔营,继续进发燕都。
燕淮这回并没有走在马车前,而是由长骏护送。
越近燕都,山峦都高了起来,空气中的湿度也越来越大,反而让凌纾没那么想咳嗽。
昨夜说了这么多,俩人也搂上了,燕淮却刻意避开她,怎的,羞愤了?
小缘子:【他矛盾了。又心软又不想和你太亲近,怕心会更软,影响复仇。】
凌纾也明白这个道理,但燕都人这么恨朝戈,他要是不先态度软和,进了燕都恐怕还有硬仗要打。
"公主,您别拉帘。"长骏骑马上前,难得严肃,"前方要进刺桐关。"
刺桐关就是滕州地界了。
前朝王血洗滕州,还得算在她祖父头上,她这个仇人的孙女靠近刺桐关,滕州百姓不得拿着臭鸡蛋烂菜叶砸她?
"你们统领呢?"凌纾问。
长骏如实说,"朝戈使团在刺桐关遇到了些麻烦,统领入解决了。"
除了燕淮不在,长骁也不见踪影。
小缘子播放了一下画面,长骁带着一队兵马清扫西庸残兵,山峦中最适合藏人,但他们俨然更熟悉燕地的地形,
残兵遁无可遁。
燕淮则被堵在刺桐关前,有人拿着已故之人灵位,要血谏。
说什么放仇人进都就对不起滕州数万亡魂,和亲就是背叛国仇,云云。
给燕淮整得眼珠子都红了,那因凌纾柔化的仇恨卷土重来。
小缘子:【管吗?】
凌纾:【不管。】
她做了盟友的事,这些事是燕地的事,和她有什么关系。
和亲这事又不是朝戈起的头。
打仗的事哪里来的对错。
滕州死这么多人,当年燕恒王入朝戈王都也杀了朝戈不少将士。
百姓不理解上位者的苦衷,自古以来是常有的事。
怕就怕燕淮被刺激狠了,回头又对她冷嘲热讽。
她这些天努力不就白费了?
午时,全军休整,燕淮还是没有从刺桐关赶回来。
越近燕都,温度便没有这么低,凌纾脱掉厚衣裳,穿上了春装。
一个多月以来一直都是黑羽军吃什么,她就吃什么。
小榆拿着食盒回来,瞧着此处山清水秀,风貌怡人,与朝戈大不相同,
郁闷的情绪如烟散去,便问,"公主想下来走走吗?"
"等长骏将军回来,再下。"
小榆问:"为什么?他又不敢拘着您。"
凌纾:"我若乱走乱动,出了什么事,长骏将军又得欠棍子了。"
小榆想说他该。
可这几次罚棍好像都是因为公主,她良心上过不去。
凌纾:"小柳呢?"
小榆疑惑,"方才说去打水了,现在还没回来呢,奴去找找。"
凌纾蹙眉,"把东西带上再去。"
东西指的是小型机弩。
燕淮没收她武器,反倒给俩丫头一人留了一个。
小榆应声。
这一去,就不回来了,长骏也迟迟未见。
停留的马车忽然动了,凌纾正要掀帘子往外望,一把刀将她逼了回去。
对方没有说话。
凌纾不惊不慌的跟他聊起来了,"你是谁的人?滕州人?还是西庸人?"
对方一顿,而后就用一种怨气十足的口吻道,"血债血偿,天经地义。"
这句话说的很模糊了,让人以为他是滕州的人,毕竟只有刺桐关和朝戈有血债。
凌纾敏锐的捕捉到此人口音颇有些怪异,"此时你不在刺桐关前拦着你们的燕统领,反而来截我一个弱女子?"
刀锋逼近了一寸,凌纾向后靠,那刀太长了,卡在敞口,进不来。
"别听她废话!"驾车的人与他道,"凌氏深谙人心,燕淮都被她骗了,莫要与她多言!"
马车突然急奔,凌纾没有再作声。
果然是西庸人,滕州人谁会喊燕淮呢。
到了一处狭小的山谷,凌纾被"请"下了马车,正当她抬头想观察情况时,对面的人伸出了咸猪手,想在她腰上摸一把。
"我劝你别动。"凌纾淡淡得凝了他一眼。
那人被凌纾眼神震慑,手悬在半空,随即恼羞成怒,"阶下囚,还敢嚣张?"
说着就要去拉拽她的衣襟。
凌纾虽然体弱,临到关头,几辈子攒的功夫还是能派上用场的。
手快的很,藏在她袖口的匕首毫无阻力的扬了出去,
"啊——"一声惨叫。
手飞了。
凌纾惊了一瞬,燕淮给的刀果真削铁如泥啊。
人还在地上打滚,凌纾提着匕首后撤几步,西庸的人就围了上来,却有所忌惮,不敢围得太紧。
这看似柔弱的女人,动起手来这么狠!
"凌纾!"一声娇喝,凌纾抬眼一看,红衣华服姑娘气势汹汹的从西庸残兵身后走出来,手里头还押着小柳。
姑娘约莫十六七,与她一般大,怨毒的瞪着她,"你竟敢伤我的人!"
凌纾根本不认得她。
来了一句,"你谁啊?"
在林中按兵不动的燕淮都无言了,说她弱吧,她确实弱,说她不弱吧,刚刚那一刀若是给他来一下,他也得受点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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