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榆想着自己硬气一些,别让人小瞧了公主的人,这样他们再如何对公主不满,也得思虑一二。
这两位侍女性格一强一弱,都用自己小小身躯挡在凌纾的面前。
不动容那是假的。
凌纾笑了笑,说,"年纪小小,心却操不完,小心长皱纹。"
小榆:"公主!你怎么一点也不担心呀……"
"嘘..."凌纾食指点了点唇,"别太大声,免得让人听见。"
小榆会错意,认为公主在这黑羽营里过得小心翼翼,说话都要藏着掖着。
她不敢抱怨燕淮,但是敢抱怨黑羽军和长骏。
实则,凌纾是不想让燕淮晓得自己没生气,还笑了。
——
"统领,这是从他们身上搜出来的。"长骏审完俘虏,将一叠军报双手奉上。
燕淮没接,阖着眼,"念。"
长骏清了清嗓子,刚念两句就卡壳了,"西庸二皇子令:不惜一切代价阻止联姻,但……"
他额头渗汗,声音逐渐小了下去,"但务必活捉朝戈公主,不得伤其性命。"
帐内出奇静默。
燕淮倏地睁开眼,眸中寒光如刀:"继续。"
长骏硬着头皮往下念,"若遇黑羽军阻拦,可杀无赦……"
"另,公主左肩后有赤蝶胎记…验明正身后,即刻押送西庸皇都…"
"咔嚓"一声,燕淮手下的桌案被内力裂出一厘宽的缝隙。
卜良见状,摇着羽扇上前,"这报上墨迹深浅不一,被修改过。"
"我们第一眼看到的是,要对公主赶尽杀绝。"
燕淮从长骏手中接过军报,上面还残留着药粉。
他指腹在军报上摁了摁,发觉还有夹层。
抓起小刀撬开,便掉出一张字条,写着:「切记不得伤其性命,孤要亲自送她当年未能送出的珊瑚链。」
长骏匪夷所思,"何意?公主和赫连马脸还有过往?"
他心直口快,忘记统领才是凌纾的正牌相公,这么一说,燕淮脸都要绿了。
卜良见状,羽扇"Pia"一声刮长骏脸上,没好气道,"我都要替公主喊冤了,"
"去年,西庸向朝戈提亲,那提亲队伍刚表明来意就被凌无极轰了出去,公主是连人都没见到的,怕是不知情。"
燕淮不认为凌纾不知情。
这女人聪明得很,晓得软硬兼施,晓得火圈设防,晓得做了这么多踩踏黑羽军威望的事情,他也没法对她说重话!
她能不知情?
呵。
燕淮黑着脸,道,"先生三番五次替她说话,怎么,觉得朝戈比燕地好了?"
卜良更冤枉了,顿住,哭笑不得说,"统领,下官可生是燕地人死是燕地魂!"
"主动要娶公主的是您,反而先剖开诚心的是公主,既然打定主意要结盟,那些陈年旧事是否暂且放下?"
"您也看到了,赫连靳对公主念念不忘,您再不对公主有些好脸色,恐会让那有心之人钻了空子啊!"
黑羽军里半数以上都是滕州一役的遗孤,有多恨朝戈,卜良不会不知。
可复仇,与百姓安稳,哪一个更重要?
当燕淮谏言和亲时,就是选择了后者,他低估了自己对仇恨的压抑。
当见到朝戈使团时,恨意爆发到极点,他想反悔了。
凌纾柔软似水,看似毫无杀伤力,却用绵绵不尽的水流,冲洗了黑羽军的恨意。
瞧瞧这个长骏,不知不觉,也不再抱怨为什么是他来保护公主。
更没有再提过要杀谁。
后面的内容,凌纾没再往下看。
小缘子拍马屁:【真厉害,卜良都开始明着帮你说话了!】
凌纾:【杀父之仇,哪有这么容易放下?他们认可的,只有我这个人。】
小缘子还唱起来了:【爱恨纠缠的生生世世~】
"……"癫了。
火圈烧尽时,夜已深。乌云随风飘散几缕,露出月牙尖尖。
长骏拖着一箱空木箱前来,恰好碰上小榆守在帐前。
小榆冷着脸,拦住他,"何事?"
长骏看到她脚背就隐隐作痛,为了完成任务,尽量和善,结果更难看了。
"我奉统领之命,前来向公主取一些东西。"
小榆警惕,像护鸡崽一样挡在帐前,"什么东西非得半夜来取?我们公主已经歇下了!"
长骏挪着脖子往帐里瞟,"小榆姑娘,你别糊弄我,灯还亮着,公主就歇下了?"
"说歇了就歇了,公主爱亮着灯入睡不行?"小榆十分没好气,"非得半夜来做甚?"
这回长骏耐性快用尽了,大老粗,嗓门贼大,"你这就不讲道理了,公主藏了那么多危险武器,不上交,把黑羽军给炸了怎办?"
直肠子,说话不过脑子。
小榆听出了别的意思,立刻恼了,狠狠的在他脚背跺了跺,"胡说八道!公主若有意,早就引燃火药,还交给你做甚!!"
"哎哟——"长骏右脚脚背接连受伤,原地跳了两下,"我的姑奶奶,好好说话,又踩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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