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柳被士兵押上来,见到凌纾就红了眼眶,"公主…"
可又被士兵押到铁笼里关着。
凌纾现在是很生气了,看着士兵那只不懂得怜香惜玉的手。
上辈子,她肯定是不由分说把他给拆了。
可惜啊,她现在是个柔弱的公主。
帐帘掀起,燕淮走了出来。
他换了身墨色锦袍,腰间玉带印着冷光,与他身着战甲时气质不一,儒雅了几分。
"进来。"路过凌纾身边,一个眼神都欠奉。
不看她,谁晓得在跟谁说话。
凌纾才不动呢。
"怎么,要我请你?"燕淮眉色不耐,侧目而视。
凌纾这才小步跟上,
裙摆有些长,走起来夹带一股风,与她身上的血腥气味扑面至燕淮的鼻息中。
帐中陈设简洁到几乎冷硬,一张铺满地图的案几,几把硬木椅,角落里摆着兵器架子。
案几后铺的兽皮地毯是唯一柔软的物件。
燕淮背对着她,垂眸轻扫沙盘,手中把着一只黑旗。
"机弩图。"他开门见山。
凌纾收回打量的视线,直接说,"燕统领,燕地与朝戈的盟约,是以和亲后开始,机弩图我可以给,"
"不是现在。"
燕淮好不容易平稳的杀意又轰一下炸开。
手中黑旗"啪"一下插进沙盘,转身时眸中寒光乍现,像是黑夜中的野狼,"公主以为是和谁在谈条件?"
凌纾的手收在袖中,攥了攥,没动。
"自然是跟朝戈未来的盟友。"
燕淮嗤一声正要开口,凌纾轻声细语的打断,"燕统领,我有一事不明,"
"祖父说,燕地率先开口与朝戈和亲,进谏之人便是燕统领,您以身做局,为燕地谋划,"
"总不能只是为了引诱朝戈的公主来送死?"
这是她不理解的地方。
这么恨凌氏,又要和亲,干嘛呢?玩呢?
燕淮眯着眼看她,没有回答。
他晓得这个女人头脑聪明,凌氏一族就没有一个废物。
但他没有回答她的必要。
忽然勾了勾唇角,笑着逼近她。
他每近一步,凌纾就退一步,直到她背靠兵器架,剑鞘的尖锐烙在她的背部,激起一片麻意。
"凌氏,你现在的处境,不用我多说。"话落,小柳的哭喊声传进了她的耳朵。
这时凌纾才明白,为什么要把小柳关进铁笼里。
她更生气了,胸口起伏得厉害。
二人距离太近,燕淮能清晰感受到她身躯的颤栗,可这张明媚的脸,却依旧冷硬。
他俯身,倾向凌纾的耳畔,"凌无极的孙女,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
"交出图纸,不然,我就会让你的侍女提前到我祖辈跟前忏悔…"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颈项,让她的伤口很疼,
凌纾稍稍偏过头,与他的呼吸错开。
依旧不退让,"祖父是祖父,小柳是小柳。"
"燕统领若只会迁怒于旁人,与市井莽夫有何区别?"
燕淮猛地伸手扣住她背后的兵器架。
剧烈的响动让凌纾颤了一下,迅速红了眼眶,
燕淮这才意识到,这个女人所有的冷硬和尖锐,都是刻意表现出来的。
她怕的要命,却为了朝戈与他争取一席之地。
怜香惜玉,断然不能用在凌氏身上。
怕就对了。
"你的伶牙俐齿救不了你。"
他忽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逼她直视自己的目光,
野生猛兽都以目光震慑,人与人也是如此。
"既然你这么在乎你的侍女——"
他笑得邪气肆虐,"就让她替你受一受断头之苦。"
小缘子:【他也就吓吓你,你的小丫鬟一根毛都没少。】
不说还好,那来自原主的胆战心惊都湮灭了,纯靠她演。
凌纾咬着牙,美眸含泪,指甲抠在掌心,又委屈又倔强,可美死人了。
燕淮的眼底划过一丝异样,很快又被冷漠覆盖。
"燕统领,"凌纾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机弩图就在我身上,倘若我今日死在这里,朝戈的密使会立即将另一份图纸送往西庸。"
她抬起眼帘,泪珠恰到好处的挂在睫毛上,"我并非威胁你,而是在陈述事实。"
燕淮盯着她的眼睛,忽然就松开钳制,后退一步。
"搜身。"他冷声命令。
谁搜?
整个营全是男人,长骏和长骁杵在原地,那个脚迈也不是,不迈也不是。
凌氏好歹是个公主,俩男人搜身,太王八蛋了。
燕淮也后知后觉,正想对策。
凌纾后退一步,说,"不在身上,在我脑子里。"
燕淮眯眼,"你耍我?"
凌纾的泪如雨下,却还得坚强的说,"我自小过目不忘,"
"笔墨纸砚,我现在画。"
别说,哭成这样属实是吓坏了。
他们还当这凌氏心是铁长的,刀都架到脖子上了也不吭一句。
就算换几个老爷们儿来,也没几个人有这胆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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