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祂还能坚持多久?”
因仙盟的短视造成如此境况,无尘愤怒之余,赶紧询问他此行最在意的问题。
青年伸了个懒腰,无所谓的说道:“我是他在战场上的记忆,因为知晓魔气,故而最容易被污染,于是放在最核心,你也看到了,我已被腐蚀了一半,约莫着再过一百年就会完全消失,然后被封禁在这棺椁之中。”
他拍着那竖立的漆黑棺椁,虽笑的洒脱,可却无端沾染着邪气。
“至于其他两个,大的那个记忆最全,坐镇中殿,可策应前后。无论是我出现了异变还是小的那个出现异变,他都可以保证有足够的力量将我们送进那空着的棺椁之中。”
“小的那个记忆最单纯,并不知晓魔气的存在,是镇守魔气侵蚀的第一防线。”
青年看着无尘,眼中带着怜悯,继续说道:“那些东西吞噬了他的记忆,只会变得更加强大,就算最乐观的估计,最多不过四百年。”
“小子,若是有缘,下次见面,恐怕不是你杀死我,就是我吃了你了!”
青年龇牙笑着,面上居然有一丝期待,被异化的端倪已开始显现。
四百年!
无尘握着禅杖的手一紧,面色阴沉。看来此次离开后,得让长老同仙盟沟通事宜。
他记得宗门纪要中似乎提到过上古道宗传承,其中定然有传承记载过有关魔气之事的。佛门有须弥山镇守中州,道门应当也有先辈所留下的后手才对。
无尘心中焦急,面上却并未失礼,他自然随时可离开此地宫秘境,可文若的情况他尚且不知,就算离开,也必须带上她才行。
无尘单手执礼,正欲向上首的青年道出自己所求,却不料上首一直安静的巨日忽的震动起来。
灰白锁链在空中晃动,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被封禁在黑色棺椁中的阴冷之气,向外蔓延, 刚泄露出一丝,便被猛地收紧的锁链压制回去。
一些混沌模糊的声音从中传出,像是不甘又像是欣喜。
无尘持仗诵念佛语,金色的梵文在空中浮现,将他保卫其中,他身后拈花菩提虚影浮现,佛光照耀,带着平和宁静的气息。
却只坚持了一瞬,便被那微凉日光轰的粉碎。
披甲青年,手中长剑一甩剑气裹挟着将无尘拽到了锁链之上。
他满脸肃穆,严厉叮嘱道:“你就在此地不要妄动,这种情况我亦未曾见过,恐怕是出现意外了。”
无尘点头,在震荡中维持勉力维持身形。好在在这忽如其来的震动并未维持多久,约十息就已停下。
只是接下来的一幕,才是真正令人惊恐。
在巨日停下的瞬间,一道漆黑的裂隙从中裂开,随后快速的蔓延,就像即将破壳的稚鸟。
一道含糊不清的声音从裂隙里传出,断断续续,像酒醉之人胡乱的低语。声音响起的瞬间,无尘便果断的封闭了五感,可那骤然入耳的余韵依旧让他面色发白,胸腔与那声音产生的一瞬共鸣,竟让他抑制不住的咳出了一口血。
无尘不敢怠慢,赶紧盘膝而坐口中诵念经文,以此静心,抵御那恐怖的伟力。
地宫中殿中,清云与谢时两人正在炎墟殿中,按那青年所说挑选法宝,却在此时整个宫殿地动山摇。
谢时并不信任这忽然冒出的所谓地宫之主,手中碧水剑意凛然,防备那人暴起攻击。却见他所防备之人,面色大变,连遁术都忘记了,直接徒步朝殿外奔去。
如此异状,清云与谢时对视一眼,同时跟上。
两人跟着青年穿过层层宫闱,于一白玉广场上停住下,两人顺着望去,就见远处的庞大建筑中,闯出一白袍少年,他怀中抱着一人朝青年所在之地飞奔而来。
文若有些茫然的瞪着笼罩了她整个人的彩衣,她因观那少年修补桃木命牌而领悟了符箓之道。
她甚至都还没来得及从那玄妙之境中脱离出来,眼前就被一件彩衣笼罩,人更是被那少年控制,整个人被打横抱起。
彩衣隔绝了一切气息,耳听不明,眼见不到,连神识与气息都被彻底隔断。
如果不是腰间那双手,她甚至都以为自己是被收纳到了一个囚禁秘法之中。
连时间似乎都从文若的感知中消失,只有那桎梏住她的手是她唯一可感知到的东西。
眨眼间,原本还距离很远的人已出现在两人身前,那白袍少年面色绯红,眼里精光璀璨。
就算此时天定震动,他亦根本不在意。
只在距离青年一丈的距离站定,小心翼翼的将怀中之人放下,手却死死拽住那人的手腕。
谢时,看到那人破碎的衣摆,眉头就是一皱,他瞬间想到了那站在在无尘身后的沉默女修。
她怎会在此,可是犯了这地宫中的禁制,是受罚了?可有生命之危!
想到此,谢时心中就是一紧,那种发自内心的担忧并未过脑,就让他下意识的想要将文若救出。
可他身形才一动,却被身旁之人死死拽住,清云面不改色,只传音道:“师兄,情况不明,不可鲁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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