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渊剑 第164章 魔尊的执念

《烬灭之誓》

幽暗深渊的最深处，历来是三界生灵闻之色变的所在。而此刻，这片被永恒黑暗与绝望笼罩的领域，正爆发出一种近乎实质化的疯狂。

魔尊玄夜，踞坐在他那由万千枯骨与凝固魔焰构成的王座之上。他周身的魔气本就如渊似海，此刻却如同开了锅的沸水，剧烈地翻涌、咆哮，将他那张俊美却透着极致阴鸷的脸庞映照得忽明忽暗。他的双眼，本该是深邃如夜的瞳孔，此刻却被一种近乎燃烧的赤红所充斥，那里面没有丝毫理智，只有熊熊燃烧的执念与毁灭的渴望。

他的前方，是一道撕裂了深渊与外界空间壁垒的巨大裂隙。裂隙之中，并非通常意义上的光影，而是一道仿佛能够吞噬一切光明、思想乃至灵魂的黑色光束。这光束，正是玄夜耗费了千年谋划、百年积蓄，以无数魔修的精血、甚至献祭了数位高阶魔君的本源所催动的禁忌神通——“灭世幽光”。

这光束的目标，直指九天之上，那片祥云缭绕、仙气氤氲的仙界中枢。

此刻，光束的前端，正与仙界倾尽全力展开的防御大阵——“周天星斗护界阵”激烈碰撞。璀璨的星光与幽暗的魔气在云端之上交织、爆炸，形成了一片凡人肉眼无法窥见，却让三界强者都心神剧震的恐怖战场。

玄夜能清晰地感知到，那道承载着他全部希望与怨恨的黑色光束，其前进的势头，竟然……变缓了。

“不……不可能！” 玄夜的声音嘶哑而低沉，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恶鬼嘶吼，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暴躁。他猛地抬手，隔空一拳轰在身前的虚空，无形的魔威让整个深渊都为之颤抖，几根支撑着“宫殿”穹顶的巨大魔柱轰然断裂，化为齑粉。

他能感觉到，仙界的防御大阵虽然也在剧烈震荡，光芒明灭不定，显然也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但那股来自天道规则与无数仙神信仰加持的力量，正如同最坚韧的堤坝，顽强地阻挡着他这灭世洪流。而且，似乎是仙界找到了某种应对之法，又或是光束在穿越空间与对抗阵法的过程中损耗过大，那黑色光束的“锐度”和“强度”，确实在以一种让他无法容忍的速度被削弱着。

那光束的边缘，原本如同最锋利的魔刃，无坚不摧，此刻却开始泛起一些细微的、不稳定的涟漪，颜色似乎也黯淡了一丝。

“呵……呵呵呵……” 玄夜先是发出一阵低沉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这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疯狂，最后化作一阵震耳欲聋的狂笑，“仙界……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挡住我吗？就能保住你们那虚伪的和平与荣耀吗？”

他的执念，源于亿万年的积怨。是仙界高高在上的姿态，是所谓“正义”对“邪恶”的永恒压制，是他身为魔族至尊，却始终被天道规则所排斥的不甘。他要颠覆这一切，他要让那片高高在上的云端，也染上与深渊同等的黑暗与绝望。毁灭仙界，不仅仅是一个目标，更是他存在的意义，是他刻入灵魂深处的誓言。

“不够……这力量还不够！” 玄夜猛地站起身，身上的王袍无风自动，猎猎作响。他周身的魔气不再是无序的翻涌，而是开始以一种极其恐怖的速度向他的双手汇聚。

他能感觉到，强行催动“灭世幽光”已经让他的魔核产生了剧烈的刺痛，本源魔力如同开闸的洪水般流失，甚至连他赖以生存的魔躯，都因为这股庞大力量的反噬而出现了细密的裂纹，渗出点点暗紫色的魔血。这每一道裂纹，每一滴魔血，都意味着他的力量在受损，他的生命在燃烧。

但他不在乎。

“代价？” 他嘴角勾起一抹残忍而决绝的弧度，“为了毁灭仙界，我玄夜……早已做好了付出一切的准备！”

他眼中的赤红几乎要喷涌而出，那是一种燃烧了理智、燃烧了未来、燃烧了一切的疯狂。

“给我……更强！”

随着他一声暴喝，双手猛地向前一推。

这一次，他不再是调动体外的魔气，而是直接撕裂了自己魔核的外层防御，引动了那最为精纯、也最为危险的本源魔力！

“噗——”

一口浓稠如墨的魔血从他口中喷出，溅落在身前的地面上，瞬间将坚硬的魔岩腐蚀出一个个冒着黑烟的孔洞。他的脸色刹那间变得如同死灰，气息也萎靡了不少，但他的眼神却更加狂热，更加明亮！

那股来自他本源的力量，带着毁灭一切的决绝，如同决堤的江河，咆哮着冲入了那道黑色光束之中。

“嗡——！！！”

整个深渊剧烈地震动起来，那道黑色光束仿佛活了过来一般，发出一声震彻天地的嗡鸣。它的颜色瞬间变得更加深邃，更加浓郁，仿佛连光都无法从中逃逸。那被削弱的势头不仅被止住，反而以一种更加恐怖的姿态暴涨起来！

光束的前端，原本还在勉强支撑的“周天星斗护界阵”的星光，如同遇到了滚油的雪，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湮灭。原本稳定的星图阵列，出现了明显的扭曲和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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