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唳九霄倾天下 第216章 渊王献策固边防

皇帝的厉喝和剧烈的咳嗽，如同冰水浇头，瞬间让暴怒中的萧远岳和惊惶的萧远山冷静下来。两人跪伏在地，不敢再发一言，殿内只剩下皇帝压抑的喘息和令人窒息的死寂。

君逸辰一个箭步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皇帝，急声道：“父皇息怒！保重龙体！”同时迅速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玉瓶，倒出一粒清香扑鼻的丹药，“快服下！”

皇帝就着君逸辰的手服下药丸，闭目喘息片刻，苍白的脸色才稍稍回转。他推开君逸辰搀扶的手，强撑着站直身体，那双疲惫浑浊的眼睛，此刻却锐利得如同鹰隼，缓缓扫过跪伏的萧氏兄弟，扫过神色凝重的百官，最后定格在君临渊那沉稳如山的身影上。

“萧远山，”皇帝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身为左相，御前失仪，咆哮朝堂，言语失当，罚俸一年，闭门思过三日！即刻退下！”

“臣……臣遵旨！谢陛下隆恩！”萧远山如蒙大赦，又羞愧难当，重重叩首，踉跄着起身，在无数道目光注视下，狼狈不堪地退出了金銮殿。那背影，瞬间佝偻了许多。

“萧远岳！”皇帝的目光转向镇国公。

“臣在！”萧远岳昂首挺胸，虽跪着，脊梁却依旧笔直。

“御前失仪，语涉皇室，狂悖无状！念你戍边有功，忠心可嘉，罚俸半年！再敢口不择言，定严惩不贷！”

“臣！领罚！谢陛下！”萧远岳重重抱拳，毫无怨言，反而有种出了一口恶气的酣畅。

处置完萧氏兄弟，皇帝的目光终于落在君临渊身上，那眼神复杂难明，有审视，有考量，最终化为一丝决断。

“临渊。”

“儿臣在！”

“你方才所陈三策……”皇帝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抽调京畿精锐驰援落鹰峡，兹事体大，牵一发而动全身。京畿乃国本，不可轻动。然，边境之危，迫在眉睫。”

他略作停顿，目光扫过君逸辰：“逸辰。”

“儿臣在。”

“你兼领枢密院，统筹军情。传朕旨意：命‘镇西军’抽调一万精锐，火速驰援落鹰峡，归萧远岳节制！命‘平南军’进入一级战备，严防南诏异动！所需粮草军械，由户部、兵部全力保障，不得有误！若有延误克扣，朕唯你们是问！”这是部分采纳了君临渊的第一策，但规模缩小，且不动京畿根本。

“儿臣遵旨！”君逸辰肃然领命。

皇帝的目光再次回到君临渊身上：“封锁商路，断敌补给，此乃釜底抽薪之良策！然，需掌握分寸，不可激起民变。着，即日起，北境、西境、南境各边州府，严查与北漠、西狄、南诏之盐、铁、粮、药、战马等禁运物资交易！凡大宗交易，无论官私，一律暂停，待核查无误后方可放行！凡查获走私者，货物充公，主犯立斩，从犯流放三千里！此令由枢密院会同刑部、大理寺督办，贤亲王总揽！务必斩断伸向我天圣之黑手！”这一条，几乎全盘采纳，并赋予了君逸辰极大的执法权。

“儿臣领旨！”君逸辰再次应道，眼中精光闪烁。

“至于第三策……”皇帝的目光变得深邃而冰冷，“天机阁，由贤亲王执掌。朕准你，动用一切资源，不惜代价，深入三国！朕要知晓其一兵一卒之动向，一粮一草之储备！更要……查明所有胆敢通敌卖国者！无论其身份如何显赫！凡有确凿证据，朕，许你先斩后奏之权！”最后一句，带着凛冽的杀意，让殿中不少官员心头一寒，尤其是那些心中有鬼之人。

“儿臣领旨！必不负父皇所托！”君逸辰的声音带着凝重与决心。

皇帝的目光最后扫过三国使臣，尤其在阿史那图强自镇定的脸上停留片刻，缓缓道：“朕的旨意，尔等可听清了？天圣，不惹事，但绝不怕事！朕的刀锋，利否？朕的边关，固否？尔等，好自为之！退朝！”说完，他不再看任何人，在太监的搀扶下，转身，步伐有些虚浮地离开了御座，走向后殿。

“恭送陛下！”百官齐声高呼，声音中充满了震撼与复杂。

君临渊站在原地，看着皇帝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身旁目光坚定的君逸辰，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虽然未能尽全功，但皇帝终究采纳了最核心的部分，尤其是赋予了君逸辰“先斩后奏”之权，这无疑是一柄悬在内外敌人头顶的利剑！而萧远山的当庭受罚闭门，也暂时压制了朝中那些主张和谈的声音。

铁壁正在构筑，釜底已然架起，鹰瞳即将刺破迷雾！这盘棋，远未到终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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