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么时候,睿王从房间里退了出来。
他的脸上,竟然也挂着泪珠,看起来睿王妃和李崇勋才是他的软肋。
他眼神空洞地望着萧何安,声音嘶哑,“萧何安,本王囚禁了伽罗王的女儿迦罗夜。本来,本王是打算逼他与本王合作,一起收服匈奴王。”
萧何安瞳孔骤缩:“你竟然抓了迦罗夜?她可是西域的公主!你这样就不怕西域对朝廷不满吗?如果惹恼了伽罗王,引起两国战争怎么办?”
这还是那位看似不问政事的王爷吗?迦罗夜来大夏,可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啊!她在大夏境内失踪,这朝廷怎么向伽罗王交代啊?
睿王仰头望着夜空,眼中翻涌着压抑多年的恨意:“对朝廷不满的人是本王!先皇在位时,奸臣当道,我母妃含冤而死,先皇为了稳固自己的帝位,不惜对我们这些亲兄弟下手!
作为大哥,他虽封了我王位,却贬我到边关受苦!老三煜弦为人正直,却只被封了一个四品府尹!虽然也封了贤王,却空有其名罢了!
老四玄墨虽然也被封了靖王,却终究逃不过被贬的命运!他是被派到了北关,他不过就是一个纨绔而已。却依然不能让先皇,对他放下戒备之心。我隐忍至今,不过是在等一个时机。”
他顿了顿,看向萧何安,眼神中满是决绝:“你救我妻儿,这份情我记着。但谋逆之事,我绝不后悔!”
萧何安已经说不清楚自己心中的情绪,到底是什么?先皇的对错,他不想评判!
可当今的圣上可是一代明君啊!在他心中,能够心系百姓的皇上,就是好皇上!
但他也不能说睿王就是错的,他也有自己的苦衷。他摇头叹息了一声:“罢了!大皇叔还是好自为之吧!”
说完,他拉起柳青青,头也不回地径直离开了睿王府。他要回京城,把这件事情对李逍遥说清楚。到底怎么做?他想让李逍遥自己决定!
不管他怎样决定,他会永远站在李逍遥的身边,无怨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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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夜离忧的身影,像片墨色的叶子,悄无声息地掠过睿王府的飞檐。
瓦上凝结的霜花被他的足尖踏过,连一丝碎裂声都未曾惊起。
他自幼在西域雪山练的轻身术,能在松针上行走而不折其茎。
他腰间悬着柄三寸短匕,刃面映出廊下巡逻侍卫的甲胄寒光。
迦罗公主下落不明,他都要急疯了,四处打探她的消息。
昨夜在驿馆墙角,他听两个杂役闲聊。说睿王府近日多了个戴镣铐的西域女子,他便揣着短匕闯了进来。
他像一道被风卷动的墨色影子,贴着睿王府的青砖墙根滑行。
地牢入口藏在假山背后,被两株半枯的老梅遮掩。
若非他昨夜在王府外围蹲守到三更,绝不会发现那两个换班侍卫,藏在梅树后的秘密。
他摸出靴筒里的青铜钥匙,这是从西域带来的万能钥,能撬开大夏境内八成的锁具。
刚要伸手去拨假山后的暗锁,忽听头顶传来极轻的金属碰撞声。
抬头便见两根交错的铁栏隐在梅枝间,栏上缠着细如发丝的铜铃线。
好险。夜离忧屏住呼吸,从怀中摸出团浸了油脂的棉絮。小心地缠在铜铃线上,再用匕首割断。
暗锁“咔哒”一声弹开时,一股潮湿的寒气扑面而来。带着铁锈与淡淡的草药味,这是迦罗夜惯用的安神香的味道。
地牢石阶陡峭,他扶着冰冷的墙壁下行。他的每一步都踩在石阶边缘的青苔上,避免发出声响。
转角处忽有火光晃动,两个狱卒正坐在小板凳上掷骰子,脚边放着空酒坛。
“听说那西域美人儿脾气烈得很,昨日竟咬了送饭的婆子一口。”
“烈?到了这地牢,再烈的性子也得磨平。王爷说了,明儿就把她给匈奴使者送去,换不回战马,就当祭旗了。”
“唉!这么个美人,杀了可真可惜啊......”
“你小子,可别动歪心思!如果被王爷知道了,小心扒了你的皮!”
“我也就随口说说而已,人家好歹也是个公主,岂是吾等可以肖想的......”
夜离忧指尖的匕首泛出冷光。
他等狱卒掷出骰子的瞬间,猛地扑出捂住两人口鼻,匕首顺势抹过咽喉。
温热的血溅在他手背,他却毫不在意,快步冲向最深处的牢房。
铁牢里果然有个身影,背对着他坐在草堆上,及腰的卷发垂落。
发尾还缠着根银链,那是迦罗夜公主的发链。
“公主!”他低唤一声,挥刀砍向锁头。
就在他刚刚砍断了锁链的时候,地牢入口突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有人闯地牢!”是护卫的吼声。
迦罗夜猛地将草堆里的一块青石踢向他:“从水道走!床底有暗格!”
夜离忧掀起床板,果然见块松动的石板。
他刚要伸手去拉迦罗夜,却见她突然抓起身边的木碗砸向牢门,厉声喊道:“来人!有刺客!”
他一愣,迦罗夜却朝他狠狠瞪了一眼,低声道:“还不快走,找父王救我!”
铁牢外的脚步声已到转角,夜离忧咬牙掀开石板,纵身跃入漆黑的水道。
水流冰冷刺骨,他游出数丈才敢回头,只见地牢的火光映红了水面。
而那扇牢门后,迦罗夜的身影正挺直如白杨,没有半分屈服。
他攥紧拳头,在水底辨明方向,朝着东城外的芦苇荡游去。
公主既让他报信,他便去报信,也许,真的只有伽罗王才能救回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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