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早,彩蝶彩衣挑好衣裙和钗环,就来服侍她更衣。
两人扶着苏翎月下床,看她一步一停,眉头紧皱的样子,彩蝶担忧的劝道:“小姐要不咱们改别的时间?”
苏翎月渐渐适应了背上的不适,皱起的眉舒展开,“苏南星警惕心很重,能让她出来不容易。给我更衣吧!”
话刚说完,门外响起敲门声。
彩蝶过去开门,进来的是黎菁。
她已经换好了丫鬟装。
陆大夫不放心旁人,这几日都把她留在百草园,帮着整理弄乱的院子,还有看着萧煜的药,旁人陆大夫不放心。
苏翎月笑着问:“陆伯那的事都忙完了吗?”
她走过来,看了看苏翎月惨不忍睹的后背,眉头皱了一下,最终没说什么,只“嗯”一声,就拿抱臂靠在一旁柜子上,目光紧紧盯着苏翎月。
穿了一身轻盈的料子,梳洗完毕,彩衣背起苏翎月,黎菁和彩蝶跟在身后扶着她,防止摔下来。
*
崔府门外,已经有络绎不绝的官眷。
苏翎月刚扶着彩衣的手从马车上下来,就听到令她不适的声音。
“这不是我那不忠不孝的姐姐吗!堂堂首辅宅邸,真是什么人都能厚着脸皮过来!”
苏翎月一抬眸,就对上苏南星满是讥讽蔑视的目光。
听到她的话,正在寒暄和来往的官眷顿时安静下来,齐齐看向苏翎月。
一时间,各种目光都向苏翎月投射过来。
好奇打量的,冷眼旁观的,以及礼部尚书郑夫人脸上明晃晃的嘲讽。
就连崔夫人脸上也满是惊讶。
苏南星扫了一眼众人的目光,露出一个得意又阴鸷的笑。
她倒要看看,当众被皇帝斥责施以鞭刑,她苏翎月如何能全身而来,全身而退。
他们当中,应当有许多人碍于苏翎月王妃的身份,此刻才没说出落井下石的话。
身侧的彩衣正要开口,苏翎月却握住她的手,捏了捏,示意她放心。
来之前,苏翎月就想过可能面对的一切。
萧煜病着,她不会让任何人看轻肃亲王府。
苏翎月盯着苏南星,面上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你是谁?”
“什、什么?”苏南星本来想看苏翎月窘迫、羞愧,然后落荒而逃,却没想到苏翎月竟能笑出来,一时没反应过来。
“本宫问,你是谁?”苏翎月又重复一遍。
苏南星嘴角勾起得意的笑,习惯性说:“我当然是当今太子……”
一个“妃”字在喉头滚了几遍,愣是没挤出来。
在府中,她可以逼迫所有人依旧叫她太子妃,可出了太子府,她依旧只是侧妃。
苏翎月冷冷睨着她,“纵使陛下罚本宫,本宫依旧是肃亲王府的正妃,从前你是太子正妃都要向本宫行礼,怎么?现在成侧妃反倒不用行礼了?”
太子正妃贬为侧妃,是苏南星此生最大的耻辱。
现在被苏翎月当众提出来,苏南星觉得就像她脸上的假皮被撕掉,将丑陋的伤痕展露在众人面前一样,难堪至极。
苏南星死死盯着苏翎月,眼神仿佛要杀人一般。
所有的愤怒化作利箭,射向苏翎月。
“这样热闹的宴会,皇叔怎的放任姐姐一人独自赴宴?听说皇叔吐了很多血,不知还能活几时?”
“姐姐还是好好珍惜这最后的荣宠,日后京中各种宴会,还能不能收到帖子,都是未知数。”
说她,苏翎月丝毫不会放在心上,可苏南星竟这样诅咒萧煜,苏翎月的脸瞬间沉下来。
见苏翎月变了脸色,苏南星的脸上扬起一抹得意,垂眸看向自己的肚子,抬手轻轻抚摸上去。
“如今我已有身孕,太医诊断是个麟儿。姐姐,你也尽快趁皇叔还在怀个孩子吧!免得日后看我与太子哥哥还有孩儿团圆美满,而姐姐只能孤寂度日,真是想想都凄凉呢!”
看着苏翎月越来越冰冷的脸色,苏南星心中说不出的畅快,又故作无辜起来,“哎呀,我忘了,皇叔如今连出门赴宴都做不到,又怎么能同姐姐……”
“不过,姐姐若是肯借腹生子,也能给皇叔留个香火。你说是不是?”
说着,抬起手执帕子掩唇,低低笑出声来,苏南星的目光确是看着苏翎月,眼底是无尽的得意和嘲讽。
听到苏南星这样恶毒又带着羞辱的言语,众人虽然都没说话,目光却都瞥向苏翎月,有的同情,有的看好戏。
两个都是苏珩的女儿,苏珩又跟崔茂行时常政见不合,崔夫人只冷眼看着,没有劝架的意思。
苏翎月死死攥着彩衣的手。
若是她身上没有伤,她定然要过去把苏南星的头发都扯掉。
“小姐,不要听她的,王爷一定能长命百岁。”彩衣轻声安慰。
“是啊,小姐不要听。”彩蝶瞪着苏南星附和。
黎菁在苏翎月身后,盯着苏南星压低声音,愤声道:“宴会上,我找机会打她一顿,让她从此不敢信口胡言!”
苏翎月压下心底的怒意,低声宽慰她们,“她自会为她今日之言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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