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枝此刻只觉得喉咙发干,脸颊滚烫,舌头像是被烫了似的卷着:“没没没…没啥事儿!真没事儿!你们继续下你们的!”话音未落,她不由分说地一把薅住何南济的胳膊,也不管对方棋局正酣,脚下生风,拽着他就往外拖。
何南济踉跄着被拖走,只来得及给墨少洲、苏倚川投去一个无奈又茫然的困惑眼神。
苏倚川执棋的手停在半空,看着两人一阵风刮走的背影,失笑摇头,对着墨少洲扬了扬下巴:“啧,这两人抽的什么风?活像后头有燎原火追着烧脚底板似的。”
墨少洲的目光重新落回棋盘上,指尖轻敲着温润的黑子,语气波澜不惊,带着一丝了然的无奈:“随他们去吧,横竖捅不出天大的窟窿。况且宁识那丫头自己手上功夫硬得很,真有什么头疼脑热,她手里的丹药怕比你我还全。”
岳枝和邵宇七手八脚地将一脸懵圈的何南济硬拽进一间僻静厢房,“砰”地关紧房门,两人同时掐诀,法力不要钱似的涌出,瞬间布下层层隔绝内外的坚固结界。
岳枝脸颊涨红,手心冒汗,对着何南济张了几次嘴,都像鱼离了水般开合不定,好不容易挤出几个字:“你…咳,你…你对妇人…呃,女子…那个…方面……”
“哎呀磨叽啥呢!”邵宇急得抓耳挠腮,一把推开结巴的岳枝,挡在何南济面前,双手合十做恳求状,语气又急又飘。
“老何!帮个忙!天大的忙!我们…咳咳,我们路上碰见一个可怜的…呃…那什么…误入歧途的、需要帮扶的小女修…”
何南济被这阵仗弄得更糊涂了,眉头拧成疙瘩:“你们俩把我绑票似的拖进来,布这么严实的结界,就为了跟我猜哑谜?痛快说,到底要做什么?”
邵宇被他一吼,眼睛猛地一闭,脖子一梗,视死如归地吼了出来:“开药!给我开一副不伤根本的落胎药!得温和点!”
话音如炸雷落下,震得屋内一片死寂。
何南济倒抽一口冷气,难以置信地瞪圆了双眼,像是第一次认识邵宇一般,目光从头到脚细细刮过他。
声音都拔高了些:“什…什么?!”他指着邵宇,指尖微颤,痛心疾首地质问,“你…你来归元宗才几天?这就…这就把人家山头下的姑娘给祸害了?!还搞出人命?!”
“放屁!胡说八道!”邵宇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跳脚,“我邵某人行走仙门,向来行得正坐得直!岂是这种禽兽不如的登徒子?!不是我干的!”
一旁的岳枝再也忍不住,一把捂住邵宇叭叭直喷的嘴,急得直跺脚:“闭嘴吧你!”她转向何南济,神情是豁出去的悲壮,“你就别东打听西盘问了!一句话,这药!你!给!不!给!开!”
何南济整个人僵在原地,像一尊被雷劈了的木雕,心里已然将这闹剧的真相猜了个七七八八。
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试图维持最后一丝医者的原则与理智:“落胎药非同小可,非是寻常丹药。此等大事,依门规,我需得上禀师长裁决,实在不敢擅专。”
“何南济!” 岳枝一声断喝,腰间佩刀“锃”地出鞘,雪亮的锋刃带着寒气直接压在了何南济纤秀的颈侧!
冰凉的刀锋瞬间在细腻的皮肤上洇开一道细细的红痕。
岳枝眼神凶狠如护崽母豹,声音却压得又低又急,“少跟我扯门规道义!相识这么多年,你跟我玩这套?这点‘小’忙都不帮?!” “小忙”二字被她咬得极重,如同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颈间刺痛传来,何南济浑身寒毛倒竖,声音都变了调,几乎带着哭腔:“切…切莫激动啊!刀、刀剑无眼!我、我现在两手空空,你纵使把我片成灯影牛肉,我…我也凭空变不出药来啊!”
一旁的邵宇眼见磨叽半天毫无进展,彻底失去耐心。
他一个箭步窜上前,大手灵活(且十分无礼)地探入何南济的前襟,精准无比地从他怀里掏出一枚古朴的储物戒指,得意洋洋地在对方眼前晃了晃。
“老何啊老何,还跟咱兄弟玩这套‘空城计’?骗谁呢?谁不知道你这枚‘玄木芥子’就是个移动的宗门药库?装什么两手空空?赶紧的!” 他催促着,把戒指往何南济鼻子底下杵了杵,“别啰嗦,快配药!”
刀架脖,贴身“宝藏”也给人翻了出来,何南济被逼至墙角,退无可退。
他面如土色,近乎绝望地试图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嗓音干涩地发问:“配、配药也得有方子啊!你们好歹告诉我,那姑娘年岁几何?何种体质?灵根偏向属阴属阳?还有、还有…那胎儿,大约怀了多久了吧?”
这一串灵魂拷问如同冰水浇头,瞬间让气势汹汹的岳枝和邵宇哑火了,两人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
岳枝额角渗出细汗,眼神躲闪,绞尽脑汁也只能挤牙膏似的含糊其辞:“呃…这个…那姑娘嘛…年纪不大…约莫…约莫十六七八岁?至于身子骨…嗯…平日看着尚可?还算强健吧?呃…怀上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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