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绕着战局的边缘地带,数个毫不起眼的角落骤然炸开!火光冲天,滚滚浓烟伴随着滚烫的铁片碎石如同暴雨般向中心倾泻!那正是秦正预先埋藏的烈火雷!
剧烈的爆炸毫无征兆,威力虽不足以致命,却引发了彻底的惊骇与混乱。强横的气浪猛烈撕扯着所有人的平衡,浓烟瞬间遮蔽了大半视野,惊呼怒骂与痛哼声乱作一团。
就在这片无法视物的烟尘与混乱达到顶点的刹那,藏匿于暗影中的季掌柜动了。
他如同最高明的影子,无声地滑过地面,精准地落在被爆炸气浪推得踉跄不稳的半蛟少年身边。
一根坚韧的银色细丝灵巧地缠上少年手腕。下一瞬,季掌柜带着少年如同融入沼泽般向后急退,身影没入尚未消散的浓烟与深沉的夜色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场中只剩下烈火雷燃烧的噼啪声,和一群被摆了一道的惊怒人群,灼人的烟尘尚未落定,呛得人咳嗽连连。
林景川已然闭目凝神,修长的手指在虚空中快速划过几道符文,周身灵力如涟漪般扩散开去,寸寸探查着焦土与枯叶。
他猛地睁眼,锐利的目光刺破残余的烟雾,精准地投向一个方向:“西南!气息还在!追!”
然而原本被众人牵制、盘踞在一旁的赫轲及其手下魔族,早已不见踪影。那方空地只剩下翻滚的烟尘和被劲力震裂的地面,仿佛他们从未存在过,又或是如鬼魅般融入了这片混乱的夜色。
刚被烈火雷震得气血翻涌、耳鸣不止的阿淇,此刻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满脸是土和惊魂未定的茫然。
他根本不清楚方才那瞬息万变的杀局里还藏着玄极宗的后手,只觉得一切混乱得离谱。看着师兄傅凌渊铁青的脸,他忍不住暴躁地低吼:“大师兄!我们还追?这都乱成一锅粥了!到底追谁?”
傅凌渊闻言,几乎要气笑出来,牙关紧咬发出令人心悸的“咯咯”声。
他猛地一指地上烈火雷炸开的焦黑坑洞,又狠狠指向魔族消失的方向,最后怒视着林景川追踪的方向,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冰冷与暴怒。
“追谁?蠢货!看看你们干的好事!被玄极宗那帮不入流的跳梁小丑耍得团团转,像个提线木偶一样在泥地里打滚,还有脸来问我追不追?!”
他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钉子,砸在阿淇和周围归元宗弟子的脸上:“都给我滚起来!难不成要我背着你们去追?!那半蛟!就是玄极宗给归元宗套上的绞索!是悬在宗门头顶的利刃!让他跑了,就是把我们的把柄送到别人砧板上!找不回他,你们就等着宗门清理门户吧!还愣着等死吗?!”
刺鼻的硝烟尚未散尽,呛得人嗓子发痒。苏倚川盯着那片翻腾的烟幕,仿佛要将它烧穿一个洞。
方才的激变如同电光火石,快得让人来不及捕捉,苏倚川忍不住说:“半蛟竟被劫走了?是谁做的?顺钦那俩亲传刚刚还对他下死手来着。”
墨少洲已蹲在烈火雷炸开的焦坑边缘,修长的手指捻起一小块残留的法器碎片,冰冷的碎片在他指间翻转,映着残余的火光。
他眼神微凝,语气平稳却透着洞悉:“绝非顺钦长老。”他断然否定了苏倚川的猜测,“时机掐得太准,仓促之间不可能布下此局。再者…”
他指尖稍一用力,那精密的碎片便化为齑粉:“这类法器,批量粗制不值一提,但要将其威力如此精准控制,连嵌的十三道灵力回路一丝不乱,其工艺远比表面看来诡谲复杂。”
墨少洲唇角勾起一丝没有温度的弧度,“顺钦那样工于心计的人怎会在一个从未上心的庶子身上,费这番心力?”
苏倚川盯着那片飘散的粉末,立刻明白了其中利害:“你是说另有一股力量插手?螳螂捕蝉?”他声音陡然压低,“莫非他们暗中与顺钦唱了双簧?”
墨少洲站起身,随意掸落指间的灰烬,动作透着一种事不关己的漠然。
他目光扫过混乱的现场,最后落在通向远方黑暗的官道:“是真有黄雀在后,还是顺钦另有黑手,重要么?”
他语气平淡无波,抬脚碾碎地上一缕未熄的火苗,“我们今日要做的,是借傅凌渊之手搅乱归元宗的清池,给他们添添堵。目的已达,至于旁的浑水,恕不奉陪。”
……
风声在耳边呼啸,秦正的身影在林间如鬼魅般穿梭,身后是归元宗弟子含怒追击的喊杀与飞溅的落叶泥土。
他手中紧攥的蛟鳞在疾驰中发出低微却引人的嗡鸣。
一面敏捷地指挥手下分散、迂回、设下微小的障碍扰乱追兵,秦正一面飞速向手中的玉听灌输灵力。
压低的嗓音里是狂奔的喘息和再难掩饰的焦灼:“阿木!再遛下去,我的腿骨都得磨成粉喂给这片林子了!你到底几时能把那尊煞神林景川引开?!”
同一时刻,远离战火喧嚣的沉静湖泊旁,时间仿佛凝固又被无形之手捏紧。季掌柜一身布袍稳如磐石,面沉如水,动作却迅疾如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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