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川提着云甘子的后领踏入废弃柴房,反手布下隔音结界。
他剑眉紧蹙,对着玉听沉声道:"查清了,那妖妃身上的封印本是用来压制妖气的古法禁制。"他指尖在桌面画出符纹轨迹,"如今她强行冲破封印,已遭反噬。"
云甘子揉着被勒红的脖子,一屁股坐在柴堆上:"迦罗炎那小子活不过这个月。"他掏出个油纸包边啃边说,"至于咱们的灵妃娘娘,妖丹裂得跟摔碎的茶盏似的,全靠吞食灵药续命。"
月栖梧加入话题:"阿识,你在地宫可有什么发现?"她似乎正在整理什么织物,背景有细微的布料摩挲声,"我们这边只能查到表象,关键线索恐怕还在你那边。"
宁识的声音透过玉听传来,带着几分了然:"迦罗亨死于妖气侵蚀,经脉俱毁。那狐妖当年封印自身妖气,必是为了护他周全。"
她指尖轻叩玄冰台,"你们没看见画册里她连葡萄都不敢多吃,生怕妖气伤着夫君。"
云甘子那头传来书页翻动的声响:"那她现在解封算什么?左右手互搏吗?"
"拜托!"宁识翻了个白眼,"你忘了迦罗亨薨逝当日她就自绝于灵前?"
玉听映出她冷笑的模样,"如今这世上早没她在乎的人了,自然是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林景川冷静分析道:"如此看来,阵眼应当就在迦罗亨与灵妃之间,甚至可能二者皆是关键。"他手指轻叩剑鞘,"破阵之法恐怕需从他们身上着手。"
宁识闻言眼睛一亮:"那还等什么,我这就把迦罗亨大卸八块。"她说着已经抽出寂听,剑锋在玄冰上刮出刺耳声响。
渡缘急忙劝阻:"宁施主且慢!这位先王并未为恶,何必让他魂飞魄散?"他手中佛珠转得飞快,"不如先寻其他破阵之法。"
渡尘也补充道:"冤有头债有主,此事皆因妖妃而起。"他语气恳切,"迦罗亨不过是个痴情人,何苦连他最后这点遗骸都不放过?"
宁识反手将寂听收回腰间,冷笑道:"你们当真以为除掉那狐妖就能了事?迦罗亨就是她心头执念所系。"她指尖轻点玄冰台,"执念不消,此阵永固。"
月栖梧的传讯适时传来,声音温婉却坚定:"阿识,先回来与我们汇合。天无绝人之路,定能找到两全之法。"
宁识轻叹一声,将玉听收回袖中。她俯身为迦罗亨抚平衣襟褶皱,又仔细理好他散乱的发丝:"今日多有冒犯,还望见谅。"
她指尖划过腕间血痕,殷红的血珠滴落在迦罗亨周身,化作繁复的暗纹隐入地面。她眸中寒光微闪,对着浮华尽低语几句,镜面顿时泛起诡谲的波纹。
坨坨从阴影中轻盈跃出,雪白的尾巴扫过阵眼,所有痕迹瞬间消隐无踪。它亲昵地蹭了蹭宁识的手背,琥珀色的瞳孔里映出她凝重的神色。
待最后一缕气息被彻底掩盖,宁识才拂袖转身。地风卷起她染血的袖角,而身后沉睡的帝王,连衣摆都不曾晃动半分。
……
云甘子倚在廊柱上打哈欠,手里转着的铜钱叮当作响:"老宁你再不来,我们几个就要饿成干尸了。"他伸手去拽宁识的衣袖,"炙膳庭新来了个新厨子?"
宁识利落地侧身避开,袖中暗劲震得云甘子踉跄半步:"胡馕要现烤才酥脆,羊羔肉得腌足时辰。"她将一叠文卷拍在石桌上,震起薄尘,"先看这个。"
渡缘指尖轻捻佛珠,眉头微蹙:"这似乎是魔族惯用的聚魂阵纹。"
渡尘俯身细看,指着阵图边缘:"师兄且看此处,还叠着渡厄魂曲的咒印。"
云甘子突然拍案:"等等!这角落的纹路分明是我们药师谷的凝魄炉!"他嫌弃地撇嘴,"都淘汰几百年的老物件了,也亏他们找得出来。"
宁识仰头灌下一大碗凉茶,抹了抹嘴角:"你们总算说到点子上了。"
她将茶碗重重搁在案上,"那狐狸精病急乱投医,把各路邪术都往迦罗亨身上招呼。
可龙气何等霸道,百年汇聚下来,飞升都不在话下,怎会被这点杂阵困住?"指尖在阵图上重重一敲,"这里头定有蹊跷,我还得再探。"
渡尘将誊录的资料在石桌上:"我与师兄查遍宗室谱牒,历代帝王生母出身各异,有浣衣婢女,也有世家贵女,容貌体态更是天差地别。"他指尖点在朱砂标记处,"至少证明灵妃所求并非借腹篡位。"
月栖梧指尖轻点下巴,若有所思:"或许她根本不在乎谁当皇帝,只是想用历代帝王的龙气复活迦罗亨。"
渡缘捻着佛珠,眉头微皱:"可有一点说不通啊,若真如此,百年时间里,她为何还没救回心上人?"他看向众人,"万一她另有图谋,我们岂不是白忙一场?"
这时,一直沉默的林景川忽然开口,声音清冷:"你们漏了一点。"他手指轻敲剑鞘,"沙漠里的狐族,可不多见。"
云甘子眼睛一亮,猛地拍桌:"好小子!还是你脑子灵光!"他咧嘴一笑,袖子一撸,"那还等什么?咱们抓狐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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