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绡帐内,那绝望的喘息与呜咽终于渐渐平息,只剩下沉重的、如同破败风箱般的呼吸声。
冷月翎瘫软在凌乱的锦衾中,身体依旧滚烫,但那股灭顶的燥热和空虚感已被一种巨大的、耗尽心力的疲惫和深入骨髓的疼痛所取代。
药性终于被强行疏泄了大半,代价是她几乎被彻底掏空。
宁凡伏在她身侧,同样如同从水里捞出来。
汗水浸透了他灰色的常服,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精瘦却此刻显得无比狼狈的轮廓。
他的脸色惨白如纸,嘴唇没有一丝血色,甚至微微泛着青紫。
那双曾经稳定如磐石、能捻起最细银针的手,此刻正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僵硬痉挛,蜷缩着无法伸直。
他急促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像是破风箱在拉扯,胸口剧烈起伏,仿佛下一秒就要窒息。
眼前阵阵发黑,金星乱冒,身体所有的力气都被刚才那场孤注一掷的、耗尽生命的“拯救”抽干了。
他甚至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像濒死的鱼一样,徒劳地张着嘴,汲取着稀薄的空气。
巨大的屈辱、疲惫和灵魂被撕裂的痛楚,将他彻底淹没,意识在崩溃的边缘摇摇欲坠。
冷月翎缓缓睁开眼。
那双凤眸里,**的迷蒙褪去大半,眼底藏着深不见底的疲惫和一种迅速冰封的锐利。
她侧过头,目光落在身边如同被抽去筋骨、濒临崩溃的宁凡身上。
看着他惨白的脸,剧烈颤抖痉挛的手指,还有那涣散失焦、充满了绝望与自我厌弃的眼神,她冰冷的眸底,几不可察地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暗芒。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里面只剩下帝王的绝对冷静与不容置疑的掌控力。
“风六。”她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却清晰地穿透了帐幔的死寂。
“属下在。”风六如同融入空气的影子,瞬间出现在帐幔之外,声音毫无波澜。
冷月翎的目光没有离开宁凡那张惨淡的脸,“带他下去,用最好的药,务必让他尽快恢复。”
她顿了顿,补充道,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深意,“着人……寸步不离,好生伺候着。”
“遵旨。”风六没有任何迟疑,如同执行一项再寻常不过的任务。
她无声地掀开帐幔一角,动作干脆利落,没有半分拖泥带水。
俯身,手臂穿过宁凡的腋下和膝弯,极其平稳地将那具几乎失去意识、仍在微微抽搐的身体抱了起来。
宁凡的头无力地垂落,散乱的发丝遮住了他紧闭的双眼和惨白的脸,只有那依旧剧烈起伏的胸口和痉挛的手指,昭示着他生命力的顽强。
风六抱着他,如同抱着一个没有生命的物件,转身,大步流星却又悄无声息地走出了寝殿,消失在殿外的阴影里。
殿门无声合拢,隔绝了那令人窒息的景象。
偌大的紫宸殿内,瞬间只剩下冷月翎一人。
浓郁的**气息、血腥味、药味混杂在一起,令人作呕。
她独自躺在巨大的龙榻上,身下是凌乱不堪、沾染着汗渍、血迹和其他不明痕迹的锦衾。
身体的疲惫和疼痛如同潮水般一**涌来,提醒着她刚刚经历的一切。
一股强烈的、深入骨髓的厌弃感猛地攫住了她。
她厌恶这具被药物和**支配的身体,也厌恶这满殿狼藉不堪的气息,更厌恶此刻这种仿佛被彻底掏空、只剩下无尽疲惫和冰冷的脆弱感!
“风三。”她的声音比刚才更冷,带着一种急于摆脱污秽般的决绝。
“属下在。”风三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殿内角落。
冷月翎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压下喉间的腥甜和翻涌的恶心感,声音清晰地命令道:“传旨。”
“摆驾,汤泉宫。”
“着明君慕容子言,即刻前往汤泉宫侯驾。”
“其他人,无旨不得擅入。”
“遵旨!”风三没有任何疑问,身影瞬间消失,去传达这道带着帝王意志复苏信号的旨意。
殿内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冷月翎独自躺在龙榻上,缓缓睁开的凤眸中,疲惫依旧深重,但那份冰封般的掌控力,已如同破晓的寒光,一点点重新凝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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