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国的雌凰宫檐下,铜铃在夜风中发出清越的响。
顾珩被铁链锁在蟠龙柱上,看着冷月国皇帝冷月卓傲将 “吞并寒邺” 的金册郑重授予大皇女冷月翉,金册边缘嵌着的寒邺特产的玉石在冷月国烛火的照耀下似乎显得格外耀眼。
“此次征战寒邺,皇女翉运筹帷幄,” 冷月卓傲的声音混着檐角滴水,“特赐太女印,入主东宫。”
冷月翉头戴凤冠,接过象征储君的 “太女印”,太女剑的剑柄上那九只凰首与她腕间的金镯严丝合缝 —— 那是冷月皇室独有的 “传国金缕”,象征着太女的监国之权。
“谢母皇恩典。” 冷月翉跪地接印,凤冠遮住她眼底的深沉。
顾珩的目光转向一旁的冷月翎,他知道,这个太女之位本该是冷月翎的,但是她为了保他一命,自愿放弃了太女之位,并拱手交出了手上的半数兵权。
“顾珩乃寒邺余孽之首,” 冷月卓傲转身望向他,“今赐给皇女翎为奴,若有二心,可当场格杀。”
“谢母皇。”冷月翎躬身出列,不悲不喜。
从冷月翉出现在冷月和寒邺交界处的 那一刻,冷月翎便明白冷月卓傲的打算了。
冷月卓傲想通过冷月翉建立军功分走她手上已有的兵权,避免她权势过盛,架空皇权。
于是她干脆顺水推舟,以保顾珩一命为借口,交出手中部分军权。
戌时——
顾珩拖着带血的铁链踉跄前行,月光照亮了御花园凉亭台阶旁的龙纹图腾。
“你来了。” 冷月翎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她今日未穿华服,而是着一身素衣,身上布满了鞭痕。
“为什么非要强留我一命。”顾珩看着她,双目无神,“用你的战功和太女之位换我,值吗?”
冷月翎坐在台阶上,“为什么不值?本王说过,以后你会是本王的宠君,哪有冷眼看着自己的男人去死的道理。”
御花园的夜露沾湿顾珩的衣摆,铁链拖过青石板的声响里混着冷月翎徒手扯断铁链的轻响。
她指尖抚过他的伤疤,月光穿过她指间的碎玉,在他脸上投下斑驳光影。
顾珩望着她眼底的星芒,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她的情形——
顾倾国为了建立皇室与民同乐的形象,会在一年一度的花灯节上通过抛绣球的方式选择一名百姓面见皇室中人。
那年,皇室轮到他抛绣球。
那天也是他第一次走出皇宫内城。
他站在高台上,一眼就看到了她,只见她脸上覆着蝶翼面具,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格外瞩目。
他想,这人竟然特意用面具遮掩,想必一定是个丑八怪。
最后,绣球七滚八落的,也不知道到了谁的手里,他只记得那日有一面戴蝶翼面具的少女在绣球即将落到她怀里的时候,把绣球一脚踢飞了出去。
事后,他派人去找这个不知礼数的“庶人”,却看到她在首饰铺里轻声哄着一个头戴帷帽的白衣公子。
“乖子言,不生气了好不好?”面具少女将店里的镇店之宝寒江逐月佩亲手戴到了他的身上,“我保证,以后去哪里都跟你报备,绝不会让你找不到我的行踪了。”
那位名为子言的公子似乎格外不懂礼数,竟然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训斥自己的妻主,“你还好意思说!我找你找了这么久,外祖父还一直写信来斥责我,你还想有下次不成!”
他这种行为,莫说是皇家,哪怕是平民百姓之中也鲜少有之,因此,店里大多数人都在看着她们,等着身为妻主的她训斥这个不懂礼数的男人,最好能跟大多数妻主一样,狠狠地打他一顿。
没想到,她却未曾生气他落了自己的面子,只是令掌柜的将更多的奇珍首饰摆到他的面前供他挑选。
“绝对没有下次了!”少女竖起三根手指保证道,“我立马给外祖父写信,肯定不会再让他说我们子言一句不是。”
顾珩记得,那天店里不管是嫁了的郎君还是未嫁的公子都双眼放光的看着她。
甚至还有几个大胆的公子开始借着花灯节的名义给她递名帖,邀请她共乘花船。
没想到全被那凶巴巴的子言挡了回去,那少女却只是纵容着他无理取闹,然后和那些公子道一句抱歉,说自己已有家室,不便同游。
他从未见过在大庭广众之下愿意放下身段哄男子的女人,他只能恶意猜测,这个面具少女一定是丑到了极致,以至于讨不到夫侍,这才会如此纵容他。
于是,他偷偷的跟在她们的后面。
那时,他无比庆幸男子出门都要头戴帷帽遮挡自己的容貌身姿,这才方便了他的“跟踪”。
他听到那名为子言的公子唤她“云毓”。
原来,她就是近日里说书先生经常说的主角儿。
他看到她们进了一个名为奉言楼的地方,听母皇说京中有一个名为奉言楼的销金窟,里面的人什么都知道。
奉言楼看门的守卫远远的看到她们,就单膝跪地迎接,“恭迎尊上!恭迎楼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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