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倾城跟着林夫人去了正房,待两人坐定后,她便开门见山地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林夫人听完,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她缓缓开口道:“我确实见过袁芷,但我们之间并不熟悉。”
慕倾城明了,继续问道:“夫人,那您能否给我讲讲袁芷救死扶伤的故事?我想从这些故事中找到有用的提示。”
林夫人却面露难色,犹豫了一下才说道:“这……我知道的其实也并不多,只怕帮不到你。”
慕倾城看出林夫人的犹豫,忙赔笑道:“没关系的夫人,您总比我知道的多,对我而言也是珍贵的线索。”
林夫人被慕倾城的真情打动,她下定了决心般说道:“慕姑娘也是为了救方勃,我还有什么可隐瞒的。”
林夫人整理了一番思绪,缓缓道来:“这位袁芷神医二十多年前,确实来过方家村。那一年,正逢战乱,南燕攻打大齐边疆,清乐县以南就是战场,好在清乐县城门还算坚固,敌人一时攻不下来,那场仗打的十分惨烈,死了很多很多人,尸体来不及处理都被扔在了野狼坡附近。
很快,村里有些心思活泛的人就想到了个生财之道,说白了就是发死人财。有些运气好的一个晚上能从尸体上捡到十几两的银子,渐渐的,去的人越来越多,根本就拦不住。”
慕倾城听了忧心忡忡,这只怕要出事:“难道军方就没人管吗?任由兵将曝尸荒野吗?”
林夫人也叹息一声道:“谁说不是,可战事吃紧,守城军随时都有失守的可能,哪里还有人管死人的事。直到后来绍钧太子带兵亲临,才将局势稳定下来。这时候才有人来处理尸首。可惜为时已晚!”
林夫人说到这里开始捶胸顿足,痛哭起来:“村里很快闹起了瘟疫,整个村子的人都开始高烧呕吐,卧床不起,请了郎中来看说是瘟疫,吓得郎中连诊金都不收就逃走了。
当年,我那可怜的小女儿呦!是我拼了老命才生下的老幺呦!我那心肝肉一样的宝贝呦!她才刚满六岁,烧了一天一夜就去了……呜呜呜……呜呜……”
林夫人失声痛哭起来,慕倾城听了内心十分过意不去,她也红着眼眶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您女儿的事……”
林夫人边哭边摆手:“都二十多年了,早该放下了。是我太执拗,放不下她。”
慕倾城忙劝道:“林夫人,令爱这一生虽然短暂,由您的宠爱,她一定没有吃过苦受过罪,她这一生一定过的很幸福,很满足!她一定很爱很爱您,一定会想再做您的女儿的。所以,人生自古谁无死,我们每一个人都奔走在轮回的路上,说不定下一个转角处你们就会再相遇,再成为母女。”
林夫人渐渐的听进去了,从来没有人跟她讲过这些。
“慕姑娘,你说的是真的吗?我们真的还有机会再做母女?”
“那是自然,哪个女儿不爱自己的娘亲,尤其是您对待女儿这么好,她怎么舍得不做您女儿呢?”
林夫人终于止住了哭声,换上了笑颜:“说的对,说的对,我的宝贝女儿,她怎么会舍得抛弃娘呐!来世我们还会是母女。”
林夫人这边刚刚收住眼泪,慕倾城这边眼泪哗哗的流下来,呜呜呜……呜呜呜……她也好想妈妈,妈妈!妈妈!呜呜呜……你在哪里呀?真的好想妈妈……
——小插曲——
远在南燕国,邕都城,曜王府的曜王妃,正在花园里采摘新鲜的花瓣,准备做胭脂。
突然,她心口一痛,手上的花篮掉落,花瓣散落一地。
“王妃……王妃……您这是怎么了!”
“快来人呀!不好了,不好了,王妃晕倒了,快快去请御医来。”
急匆匆赶来的曜王看到这一幕吓得脸色煞白:“兰儿,你这是怎么了,可别吓我!”
曜王急得直搓手:“御医怎么还不来!”
他刚想发火,王妃突然醒了,她急忙挥退所有人,房屋里只剩下他们夫妻二人。
“兰儿,你到底哪不舒服?”
王妃还未开口就泪漪涟涟:“宴州,这已经是第三次了,我的感觉是不会错的,咱们的女儿,咱们的女儿……她一定来了……她来了……”
——结束——
林夫人平复了一下心情,继续道:“自从绍钧太子领兵参战后,士气大增,连打了几次胜仗,终于是稳定了局势。可瘟疫终究还是爆发了,方家村附近的村子里也有人被传染了。
太子殿下亲自来方家村查看,他忧心忡忡的派御医来治疗,可疫病来势汹汹,连御医都束手无策。
瘟疫快速蔓延开来,眼看就要影响军营,军营一旦有人感染,后果不堪设想。太子殿下迅速下令封锁县城,不准任何人进出。他还下令,把所有有病人的村子里的村民,都赶到我们方家村来。后来,他们用木制栅栏将我们整个村子围住,把我们关在里面,还派兵把守,只要有人敢逃跑,就地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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