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路九万万里 第1645章 折线成圆

（注：①逆因果关系，是现实存在的科学演绎，依据海森堡测不准原理的推理，微观粒子的动量和位置，不能同时被精确测量，本次的观测结果，会影响到前一次测量数据，简单说，结果会影响起因。②因果共时，是早有的哲学假想，即过去、现在、未来同时存在。③书中写到过两处过去、现在、未来同时存在的情节，一是在妙言宗见到一万年前的百里恒明，一是在北冕仙城见到未来的陆缺，并被借走了血液…见第1186章异常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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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刻钟过去，冰镜静静悬浮，映出一万多年前移星仙城的画面，石洞内气氛沉闷。

残缺的因果，引来天道惩罚，那股莫名涟漪已覆盖陆缺双臂，似要将他从本世界中擦除。

如何打破万余年的时间隔阂，仍没有丝毫头绪。

陆缺坐在地上，背靠石壁，好大会儿才感觉到石壁嶙峋不平，硌的后背不舒服，挪了挪位置，说道：“宁大哥，你再跟我讲一遍因果之说。”

“好。”

宁归应了一声，坐到陆缺对面，摆上两颗石子，在相应位置写上甲乙二字，又画出一条直线连接，而后用大白话解释。

“甲石比喻为因，如吃饭；乙石为果，就是吃饱，中间的这条线是时间，也可以称作此事的因果线。咱们此时修为尚低，只能感知正向的时间流动，所以必是先有因，后有果。”

最简单的线性因果，自无需多解释，宁归把因果线一擦，又道：“如果我们跳出时间概念，纵览时间长河，就会同时看到甲石和已石，因果俱在。到如今化神修为，会感觉日子很不经过，可以举个不恰当的例子，如果有个修士早上活着，黄昏死了，经历的时间太短，他就会在脑海里压缩成生死共存的状态，好像生与死没有时间间隔，生与死同在，因果同在。”

说完，宁归看了陆缺一眼，显然是问陆缺是否能明白。

陆缺点头道：“继续往下讲。”

“我们站在超脱时间的层面，能看到因果共存，但仍是前因后果。”宁归又将甲石和乙石之间因果线划出来，“想弄明白你身上发生的事，就要再上一层面。”

他捻动指诀，酝酿灵力挤压地面，使笔直的因果线，扭曲成圆，圆圈合拢，甲石和石石恰好埃在一起。

遂又问：“圆有头有尾吗？”

陆缺摇头道：“没有。”

“因在先，还是在后？”

化成圆的因果线，即无头无尾，因果也就不分先后了。

宁归眯起眼道：“这就是循环因果，改变现实，影响过去。如现在你一个念头，要有钱，真就腰缠万贯，那么，过去的你，就要为赚银子而不懈努力…创造循环因果是大神通，不知你怎么会的？”

陆缺揉了揉额头：“不知道。”

“循环因果，依旧要有因有果，假设你猜测的不错，宿生草种子现在已经成熟，并被离虚元君采去，你就必须要把宿生草种子种在过去，使因果完全，因果不全，就触犯了天道规则，俗称犯天条。”

陆缺拍拍发胀的额头，站起身，左右走了两圈：“现在关键的问题，就是把宿生草的种子和纸条，送到一万多年前的移星仙城。”

“对。”

“类似时间错位的事，我遇见过两回，一是在妙言宗遇到百里恒明前辈，二是在北冕仙城见到未来的我。但两道时间涟漪，都是北冕仙君和古神八锋之一穷方大战时，无意间产生的，被我捡了便宜。”

说到这里，陆缺愈发头疼：“北冕仙君当时已是三境之地，穷方固然不如他，也相差不多，两位三境真仙死斗，才产生绵延到一万年前的时间涟漪，咱们去哪儿找两位三境真仙？恐怕上界现在都凑不住一位三境真仙。”

“移星仙君没给你留后手？”

陆缺伸出双臂让宁归看，不到半字，双臂就完全消失一次：“别说是手，我连胳膊都快没了，呵呵…移星仙君更没后手。”

宁归犹豫片刻，不忍道：“小陆，你感觉自己还剩多长时间？”

“一个半时辰。”

“这…”

看着宁归心急如焚的模样，五官都快拧到一起，脑门上挂着豆大汗珠，陆缺唰展开折扇，替他扇起风，笑说道：“死，我经历过两回，先是被伍幽夜劫杀，死了十年，后来到世俗寻找破境化神的契机，当船夫陆子虚，又死了两年，已经没那么怕，何况我现在已有女儿。”

遂又安慰宁归：“宁大哥，你的脑瓜不比我师姐和陈问差到哪儿去，就是比他们少了份镇静，越到这种时候，越不能急，说不定你冷静下来，就能触动衡章的记忆，找到破局之法。”

“我想想，我想想…”

宁归脑袋里一团糟，什么都想不起来。

见此情况，陆缺取出一只瓷瓶，拔开瓶塞，往手上一磕，珠圆玉润的三返木元丹滚到掌心，正欲递于宁归，手臂却再次虚化消失，丹药吧嗒掉到地面。

陆缺却无惧色，好笑道：“宁大哥，我没手了，你自己捡起来吃。”

宁归捡起三返木元丹，灰都没吹，就丢进嘴里。

趁他化开药力的间隙，陆缺又把目光移到冰镜上。

一万多年前的某一天，妹妹说出“哥，再见”三字后，移星仙城的战争，画上了句号，再没有任何动静响起。

彼时彼刻，离虚元君应端坐在离虚宫里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冷眼旁观，作为比天地更早诞生的先天神只，她不过多干预世事发展，或许没错。

或许…没错。

求诸于神，不如求诸于己，陆缺对着冰镜冷漠地笑了笑。

时间一点点流逝，转眼又是半个时辰过去，陆缺的躯干出现了虚化消失的现象，当上身躯干消失，就剩两条腿，一个脑袋，很神奇的是并不会掉下来。

只剩一个时辰。

宁归道：“要不你求求离虚元君？”

陆缺想了想：“她如果能出手，早就应该出手，到现在还没有露面，说明不好干预此事，天地非她一人做主，不是还有陵光娘娘吗？我既然冒犯天道规则，她们就不会帮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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