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路九万万里 第1451章 资质奇差

在范七眼中，陆缺只是陆子虚，一位修为无法长进，退回世俗生活的低阶修士，有点本领，但是不多，不足与胡桃小姐相比。

他的问题连胡桃小姐都解决不了，陆缺更无能无力，所以即便知道陆缺曾经修行，也没去烦过陆缺。

赶上这回同路而行，范七才心生好奇，问道：“陆大哥，修仙界是怎么样的，白虹贯日，快意恩仇？”

听到这话，陆缺不由大笑，范七对于修仙界的认识果然是从故事话本看来的，说书摊儿上听来的，透着普通人对修行界的异想天开。

陆缺道：“不快意，修士大部分时间都在枯坐修行。”

“学成本事以后呢？”

“照样得低调做人。”

这和范七想象的大不相同，顿住脚步道：“为…什么。”

“因为真实修仙界和你在故事话本里看到的不同，蠢货太少，精明人太多，学了点术法，就想到处装一装的，活不了几天。”

“那在修行界很难立足吗？”

“确实不容易。”

范七低头琢磨一会儿，忽然豪爽笑道：“但有机会的话，我还是想亲眼看看。”

走到桑田小路，两人分道扬镳，陆缺对范七的印象不坏，觉得可以考察考察，倘若确实表里如一，也不妨把他领上仙途。

深夜。

范七当差结束，经过陆家老宅，往石坊村方向走，陆缺出了门，悄声无息地跟在后面，过石坊村入重门村，到重门村北面最边儿上，就是范七的家，独立一户，院门外平出一块三丈长宽的土地，边儿放着石锁石磬等物。

范七哗啦打开锁门的铁链锁，回家里换身劲装出来，调息片刻，在自己平整出的练武场练起拳术。

陆缺站在远处阴影里，闭上眼，运转《神心术》，以灵识为目，看范七练拳。

拳脚挥洒，气血生发，在陆缺观察中，范七身上渐渐升起气血红光，初时薄薄如雨霁，然后扩展到身外六七寸，像是周身燃烧火焰。

仔细看时，范七周身升起气血红光很不纯粹，还夹杂着一缕缕的黑气。

这些黑气是血液杂质的外在显化，血液尚且如此，可想而知其经络中杂质更多，很难和天地灵气亲和，进而引气入体。

陆缺估摸凭范七自己去练，再练十年二十年，也达不到炼气的基本条件，资质的确非常差，简直是他所见最差的！

看了半个时辰。

范七练完拳，回了家，陆缺身形一闪，轻盈地落到范家房顶，往下面俯瞰，只见范七从灶房端出盆水，哗哗地撩水洗脸，接着端起一只熏得乌漆麻黑的药罐，加入几味药草，架在柴灶上，生火熬汤药。

半湿不干地柴火噼噼啪啪地燃烧，很快药罐冒起白汽，扩散开药香。

陆缺嗅到依稀药香，感觉出是提升气血的汤药。

他又往范家看了看，家里挺简朴，所用家具陈设都是老掉牙的东西，想来范七在侯府做侍卫的月俸，大部分都用在买药草提升体魄上面。

第二天。

陆缺摆渡回来，在书房随意找了本书，撕掉封皮，重新裁纸做了一个，提笔在上面写上《炼气篇》三字，随即将之放到院外石桌。

等范七当值结束，经过陆家老宅，陆缺在院里喊他道：“今天董河家那边儿的情况怎么样？”

“辛辛苦苦供董文读书这么多年，他却去跟人赌钱，董大哥和嫂子哪能不生气？”范七推开半敞的院门，走进来，接着说道：“嫂子吕杏外表柔弱，心思却刚强，今早又开始喂蚕了，但不和董文说话。”

“董文呢？”

“在祖宗灵位牌前跪了一夜，我今早过去看的时候，还在跪着。”

范七坐到石桌前，看见桌上放得《炼气篇》，瞳孔骤然放大，手脚都不自在起来，不时地揉搓着膝盖。

陆缺走到灶房，不紧不慢地从水缸里舀水，说道：“范侍卫坐会儿，我给你倒杯水…董文那孩子挺聪明的，经历这是件事后，若能改过自新，就算考不中科举，也能找下不错的营生。”

“但愿如此。”范七盯着石桌上的《炼气篇》，心里瘙痒难耐，心不在焉，说话很是敷衍。

他悄悄勾回头往灶房里看去，陆缺刚把水舀到锅里，正蹲着生火，估摸暂时不会注意到院里的情况。

范七的内心开始剧烈挣扎。

修仙的功法就在眼前，偷偷翻一翻，记在心里，往后就能踏上梦寐以求的仙途，但这本名为《炼气篇》的典籍，非他所有，趁陆缺烧茶的时偷看，鬼鬼祟祟，非大丈夫行径。

看还是不看呢？

范七的心脏咚咚跳动，撞击着胸膛，手都不由自主想往桌上伸，但在经历一番天人大战后，还是忍住了，向灶房里问道：“陆大哥，桌上放得什么书？”

“修仙典籍。”

“我…可以看看吗…”

陆缺果断道：“不能！”

范七眼睛的光芒顿时黯淡，干笑了笑，装不在意道：“没事，没事，反正我本来也没有仙缘，看也是白看。”

陆缺抱臂站到灶房门口，笑看范七：“典籍就在你手边儿，刚才你偷偷翻看，我也不会知道，为什么没翻？”

“书是陆大哥的，又不是我的，没让我看，我自然不能看。”

“不错…”

“什么不错？”

陆缺没答这句，只道：“七天之后，同一时间，你来回家，我送你点或许能助你走上仙途的东西。”

范七猛然起身：“真的！？”

“真的。”

“可胡桃小姐说我资质太差，强自修行的话，很可能会导致灵气冲逆，损伤经络，最终变成瘫痪。”

陆缺笑道：“我从前在见州洪家帮工，偶然学了一门仙武，恰能改善你的情况。见州洪家可是修仙界的大世家，本领超凡，胡桃小姐的腿疾就是洪家家主医治的，你不知道吗？”

“那…那那可多谢陆大哥了，我这就去买酒买肉请陆大哥。”

“大半夜的上哪儿去买？你坐着，我去给你沏茶。”

“我来，我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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