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祺看过孩子后,像是想起什么,招了招手,压低声音对江安道:“去请张太医进来,再给福晋和小阿哥仔细请个脉,定定神。”
“是。”
江安立刻应声而去。
不一会儿,一直候着的张太医便弓着身,提着药箱进来了。
他先是恭敬地向胤祺行了礼:“微臣给五贝勒请安。”
“张太医不必多礼。”
胤祺虚扶了一下,语气带着尊重,“福晋刚经历生产,甚是疲惫,有劳太医再给福晋和小阿哥诊视一番,看看脉象如何,也好让爷彻底安心。”
“微臣遵命。”张太医连忙应道。
进了里面,周嬷嬷和芍药连忙轻手轻脚地将婉汐床边的纱帐放下一层,只露出一截纤细的手腕。
婉汐一副睡得沉的模样,并未被惊动。
张太医净了手,拿出脉枕,小心翼翼地垫在五福晋腕下。
整个房间顿时安静下来,连呼吸声都放轻了。
胤祺站在一旁,目光紧盯着张太医搭在福晋腕间的手指,脸上虽极力保持着镇定,但微微抿紧的唇线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的紧张。
产房里比较明显的只剩下小阿哥偶尔发出的、细微的声音了。
三指搭脉,张太医凝神细细感受着指尖下的脉象。
时间在这一刻被拉得很长。
张太医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轻松的笑容,他缓缓地对着胤祺拱了拱手,动作恭敬。
“福晋的脉象虽然因为生产而稍有损耗,显得有些虚弱,但她身子的根基不错,气血虽然略有亏虚,但并无大碍。
脉象沉缓而渐趋有力,只等正常的坐好月子,一切并无大碍。”
他稍稍停顿了一下,补充道:“福晋此番是头胎,生产过程异常顺利,并未对身体造成根本的损伤。”
胤祺听闻此言,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他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原本紧握的拳头也在不知不觉间松开了,紧绷的肩背松弛了下来。
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如释重负的笑容。
“好。”
胤祺:“有劳太医了。福晋无恙,爷就放心了。”
“微臣分内之事。”
张太医谦逊地回应道,他的态度依旧恭敬而温和。
他又走到小摇床边,芍药已将小阿哥的小手腕轻柔地露了出来。
张太医换了一块干净的帕子垫在婴儿纤细得的手腕下,伸出手指,极其轻柔地搭了上去,
众人皆屏息凝神,不敢发出一丝声响,生怕惊醒了那小小的人儿。
只见小阿哥的小脸微微皱起,似乎有些不舒服,嘴里还发出了一声轻哼。
好在他并没有醒来,只是在睡梦中稍稍动了一下。
这一次的诊脉时间比之前给福晋的稍短一些,张太医很快便收回了手。
他的脸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对着胤祺再次躬身行礼,然后说道:“贝勒爷,小阿哥的脉象愈发平稳有力,搏动清晰。
虽然他刚刚降生不久,但丝毫没有孱弱之象,中气十足,根骨强健。”
胤祺目光紧紧落在摇床里的小家伙身上,心中充满了欢喜。
这个小小的生命是如此的可爱和健康,让他感到了久违的满足。
胤祺大手一挥,喊道:“江安。”
“奴才在。”
江安立刻应声,恭敬地站在一旁。
“张太医辛苦了,福晋平安生子是喜事,记得给红封。”
江安常年跟着胤祺在外,身上备着送赏的荷包,虽然就几个,但金额大大小小的都有,所以这时候拿出来就很合适。
他递上一个荷包给太医。
“谢贝勒爷厚赏。”
张太医喜出望外,连忙谢恩,然后开开心心的被送回了太医院。
……………
胤祺步入书房,环顾四周后,目光最终落在了书案之上。
他轻启薄唇,唤道:“江安。”
“奴才在。”随着这声应答,一个身影如鬼魅般从阴影处闪出。
此人一身灰布袍子,面容清瘦,正是胤祺的贴身太监江安。
江安的腰弯了弯,他的声音也恭敬。
胤祺缓声道:“福晋已经平安生了。你尽快去安排人给皇阿玛、皇玛嬷、额娘送个消息。”
福晋他塔喇氏已平安生子,喜获麟儿,母子身体康健。
这个大好消息自然是不能瞒着宫中的。
江安闻言,忙道:“是。”
胤祺微微颔首,继续道:“若是额娘有问起,可以多说几句。比如小阿哥落地时哭声洪亮有力,身体骨架结实,不怕生人逗弄,性情活泼讨喜的情况。”
江安连连点头,应道:“是,奴才明白,若是宜妃娘娘有问,定会将这些细节一一告知。”
胤祺又嘱咐道:“爷喜得嫡子,通知此事不得有半分差池。”
江安赶忙躬身道:“是,奴才谨遵阿哥爷吩咐。”
说罢,见五阿哥没有其他吩咐,江安直起身子,步履沉稳地退出了书房。
…………
窗纸透进清冷的晨光,光线里细小的尘埃无声翻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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