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桂芳刚迷迷糊糊要睡着,前院就传来一阵吵嚷声。那声音隔着几道院墙,断断续续地飘过来,听不真切。
"这大半夜的..."李江海翻了个身,嘟囔道,"谁家还在闹腾啊,真是的..."
李桂芳困得眼皮直打架,含混地应了声:"睡吧...明儿还..."
话没说完,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炸响,比前院的动静清楚多了,吓得她一激灵。
"谁啊!"李江海骂骂咧咧地披衣下床。
门一开,就见隔壁黄秀英裹着件旧棉袄,头发乱蓬蓬的,在门口直跺脚:"桂芳姐呢?出事了!前院周家打起来了!"
李桂芳这会儿,已经清醒了几分,趿拉着鞋出来:"吵什么吵,谁家还没个..."
话到一半突然卡住,等等,周家?那不是张凤芝家?
黄秀英急得直拍大腿:"哎哟,快去看看吧!
她家小子跟闺女干起来了!碗都摔了好几个!"
李桂芳的瞌睡"嗖"地就吓没了。
她一把抓过棉袄,连扣子都顾不上系,拔腿就往前院冲。
拖鞋跑掉了一只也顾不得捡,光着脚踩在冰冷的青石板上,冻得脚底板生疼。
转过影壁墙,老远就听见周家院里"哐当"一声巨响,像是桌子翻了。
张凤芝的哭骂声混着杂七杂八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你个没良心的!那是你亲妹妹!"
李桂芳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周家,差点被门槛绊倒。
扒拉开看热闹的人群,才看到里面的场景!
月光下,只见周家屋子一片狼藉,张凤芝披头散发地瘫坐在地上。
谢大嘴也在骂几个人没良心。
兄妹两吵得脸红脖子粗的!
周小碗手指头都快戳到周齐鼻子上了:"妈辛辛苦苦一辈子,现在好不容易退休,在桂芳斋和老姐妹做事,你倒好,想让她跟着去京市,继续给你当老妈子?"
她嗓子都喊劈叉了,"你那些小九九,当谁看不出来呢!"
周齐一巴掌拍在桌上,震得茶壶"咣当"直跳:"你少在这儿,血口喷人!"
他脖子上的青筋都暴起来了,"我这是心疼妈!京市医疗条件多好,是这小地方能比的吗..."
"放你娘的屁!"周小碗抄起擀面杖就要抡,"你不就是怕你去了京市,老妈的钱便宜了我吗
你周齐学人装什么母慈子孝!"
“哎哟,她小姑,你自己结了婚,还死皮赖脸住在娘家,是谁在惦记,妈那点东西,你最清楚!”
陆小惠看周小婉这么直白说出来,脸色也不好看了。
张凤芝瘫坐在地上,看着一双儿女吵得跟乌眼鸡似的,闭上眼不知道在想啥。
谢大嘴在一旁急得直跺脚:"作孽啊!亲兄妹吵成这样!"
李桂芳刚要上前把周凤芝拉起来,坐地上也不嫌冻屁股。
谁知道她一动作,就被周小婉拉住了,“桂芳婶你来得正好,你给我评评理!”
周小婉倒豆子似的,把事情说了个遍!
深夜的周家堂屋里,周齐搓着手坐在张凤芝对面,"妈,我这次调去京市是好事儿,工资能涨三级呢!
您就跟我去吧。单位给分的两居室,也住得下,留你自己在这边,我也不放心..."
陆小惠也在一旁,端着印有"奖"字的搪瓷缸子凑过来,劝说:"是啊妈,京市大医院多,要是有个头疼脑热的,看病也方便。
再说了,你就不想天天看到孙子啊!"
只可惜,不管他们怎么画饼,周凤芝都不为所动!
"你工作调动,你带媳妇、儿子去就好了,我现在还年轻,在自己家能有什么问题?
再不挤,这不是还有小婉吗,我要是头疼脑热的,她还能不带我去瞧病啊!
更何况,我在桂芳斋干得好好的,每月有工资还有分红的,这日子过得不知道多舒坦...,
我苦哈哈去京市除了照顾你一家几个,还能干嘛?"
没想到,张凤芝都拒绝到这个地步了,周齐夫妻俩还是不死心!
"妈,您去了照样,能开店啊!
我们不就去看过了嘛,我单位宿舍楼那边,就没有家面包铺子,你去到那边,再开就是了。
你做的牛角包那么好吃,你还怕没生意啊?"
“胡说,先不说,牛角包那方子,是你桂芳婶的,就说,去到京市那边,开铺子就要一大笔钱,这钱从哪来?
装修铺子,买器材,买材料,这里不知道要投进去多少钱呢,去了京市,还想开铺子?做梦吧!
在老家我还能支应门庭,去了京市,除了给你们当免费老妈子,还能干啥?给你们带孩子、洗尿布?这些你媳妇不能干啊?”
陆小惠的心思被点,很不爽,眼珠一转:"妈,要不这样..."
她凑近压低声音,"您把桂芳斋那份钱拿出来,再加点老本,这钱怎么都够了..."
张凤芝被周齐夫妻俩的算盘珠子,嘣一脸了,正准备骂他们俩,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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