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的一番质问,让老沈氏脸发烫,好像自己心底隐藏的东西被他扒了出来。
“小五,你就这么想娘?我做的什么事不是为了萧家,为了你们。”
“嗯,你为了萧家没错,简宁为她爹娘也没错,你们都没错。”
错的是他,是他分不清好坏。
“小五,我知道你对我们有埋怨,也知道你心里不舒坦,听娘一句劝,放下过去好好过日子,把萧家过红火才是最重要的,你不想一辈子被人看不起吧?我们家里好了村里人自然不会瞧不起你是不是?”
“我不在意别人怎么看我。好了爹娘,你们的意思我懂了,你们想说的我也知道,老生常谈不用说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这次没人拦着他,主要是刚才萧炎放的狠话吓着他们了,第一次看见跟他们翻脸的五弟。讲真的还怪吓人的。
“爹娘,小五靠不住了,别指望了。”
是啊,小五没指望了,他们看出来了,这么大的事都不能打动他帮家里。他的嘴太紧,他们实在撬不开。
“都回屋吧,我累了。”
屋里只剩下老婆子和萧老头。
“以前我咋说的?小五没指望没指望,你还和我抬杠,说以后他不会不管萧家,不会不管侄子们,还说以后家里只能指望他,让我对他客气点。
现在看到了吧?他根本指望不上,心里除了他自己从来没别人。
为啥打小我就不喜欢他,早就看出他是个独的。”
老沈氏揉着发胀的脑袋,“老头子你少说几句行吗?如果不是你咱家落不到这份上,不管咋说我们得承认,小五一家子会散你有很大责任。”
萧老头瞪眼,“简宁开始就没打算跟他好好过,你看小五知道啥?这不知道那不知道,银子银子看不到,贵人贵人不认识。”
“小五有句话没说错,简宁不是那种人,她跟小五在一起的时候绝对没藏着掖着。你以为你儿子真傻?
行了别扯了,现在说啥都晚了,还是想想咋挣银子吧。”
“我一把年纪怎么挣?现在还能干啥?让他们自己折腾去,你少瞎操心。”萧老头打算做甩手掌柜。
“别说年纪大,年轻时候也没看你干出个啥,家里一样吃不饱饭。”
老沈氏眼底划过愁绪,“你坐着吧,我去找老四聊聊。”
“去吧去吧。”萧老头最烦老沈氏跟他算账,说他没用,搞得好像她很有用似的。
萧老四屋里。
“老四。”
“娘。”
吴氏起身倒水,“娘喝水。”
不知道婆婆来干嘛?
“老四,你最近摆摊生意怎么样呀?”
萧老四脸色有些难看,他以为生意很好做,萧炎能做成他也一定能做成,谁知道摆摊做生意比他想象中困难很多。
不光要和别人抢摊位,还要巴结好管理摊位的衙役,除此外谁看你生意好了便很快有第二家,第三家模仿者。
一开始他们家生意确实不错,只好了两天便有人来找茬,说他们抢了他们的摊位,他被赶去了角落。
角落里人少,生意一落千丈,慢慢摸清行情后,终于找了个好位置,生意还没好一点,又来了衙役。
赚了银子全给了衙役,位置才固定给了他们,然后他悲哀的发现,水煮鱼的法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人学了去,周围摆摊卖鱼的七八有五六家。
除了拼好吃还要拼价格,价格一降再降,现在几乎没剩下多少利润了,就这还有三四家竞争。
他们做的很泄气,都想不干了,可是没法子,不干儿子的束修哪里出?现在摆摊怎么说一天也能挣十来文,比没有好。
可是对比他们早出晚归的付出真的不值得,比粗工还不如。
为啥刚才他对简宁的事反应这么大,就是因为钱太难赚了。
他现在不得不承认,简宁做生意确实有一手,她真的能干。
他也承认自己想重新巴结上她,可却没有机会。
以前看不上卖鱼的收入,现在却是他求不到的。
“娘,生意很难做,很难很难。”萧老四很颓废也很迷茫,整夜整夜愁的睡不着,他不甘心。
若是没有过就算了,过过好日子,他再也不想回到重从前。
“你能不能去劝劝小五,别再和我们犟了,就算我们求他了,帮帮家里吧。”
他要求不高,只要一年有百来两银子就成,只要能维持以前的日子就成。
“是呀娘,他跟你最亲也最听你话,你能不能去跟他说说,一家人没有隔夜仇,让他心胸放开一点,别再钻牛角尖。当务之急赚银子,有了钱买地念书,你说是不?”
老沈氏长长叹气,二媳妇和老四说的在理,啥都没银子亲,现在他们萧家最缺的便是银子。
多少个夜里她后悔的睡不着,早知道不为了装清高,装大方还简宁钱了。
“可是小五现在不听我话了。”
“你去他家里好好求求他,兴许有我们在他还在赌气。娘,你好好跟他说说行不?求你了。”
四儿子的卑微让她很不好受,以前的老四多意气风发。
老大老二老三也一样,出门都不敢抬头,人都蔫吧了。
“好,我去找他好好说说。”
萧老四眼里满是希冀的光,老娘出马一定没问题。
吴氏也一样,最近摆摊磨平了她这几年的傲气也磨平了棱角。钱太难赚了,他们每天不知道要看多少人点眼色。
官差得罪不起,客人得罪不起,连一起摆摊的都不敢得罪,只因为他们是乡下人。
每日憋屈成孙子不说还赚不了几个钱。
有一次她看见了酒楼掌柜,拉着当家的过去打招呼,人家愣是回都没回一下,径直从他们身边走过。
当时她和当家的差点没死过去。
拜高踩低,人怎么能现实成那样?以前掌柜的看见他们哪一个不客客气气,老远看见就笑眯眯打招呼。
势利眼,她当时真想给酒楼放把火,看他还怎么嚣张。
同时更说明,他们如今的落魄,难怪老二老三说掌柜的变了,直言不要他们家的鱼。
简宁手段太厉害,他们斗不过,根本斗不过。
现在所有的希望全在老沈氏身上,只要她能治服萧炎,他们就还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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